惜芳菲笑了一声，很难判断那意思是在嘲他的自信，还是替他惋惜，这信任纵然是真的，也已经然无存。“或者只是有人邀他诊。你不见他带着药箱？”

“这都无所谓了。”岳华认命似的说，“碰到就碰到，你为什么叫他来？”

惜芳菲：“你，带着冬凌，来跟何见面。我担心你会事，你们任何一个人都可能会事，我叫一个大夫来看看，这很奇怪吗？”

岳华了鼻梁。他底一阵灼痛。池边苇丛里浮起一萤火，他伸手去抓，那一丝微光竟从他指里逃逸了，只碎了半片漉漉的叶。

“何在要求见冬凌一面的时候，我便明白大势已去。”他终于不不愿地说。“何一直在怀疑是我救走了冬凌。如果我答应他，只是坐实我罪名。他有生之年并无将堂主之位传给我的意思，只是在利用我罢了。我除了杀了他，别无选择。”

惜芳菲没有说话。刚才岳华忍不住还有兴师问罪的架势，现在只觉忐忑，像等待审判。他不相信惜芳菲的巧合论，就好像凡人于常识不会相信犯事的官员提审前夜在狱中猝死的偶然，惜芳菲无疑是在顺推舟的给他使绊，虽然隐瞒计划的是他，甚至还私自串通了她的人，他没资格指责她不合，但他若为此恼怒，不过是自取其辱。事前他确实掂量过很多次，要不要跟惜芳菲和盘托，虽然他既不指望得到帮助，也不指望得到鼓励。他不是怕惜芳菲激烈反对（于跟何的旧日谊，于朴素的良心拷问）。他也不怕惜芳菲失望。最终阻止他的是一个偷懒一般的借：拿这事打扰惜芳菲是一罪过。

惜芳菲没有对他的解释更多评价，只是说了句：“你不应该安排在我这里。”

“在你这里，他最无戒心。”

惜芳菲听起来若有所思。“他面对你的时候，当真有戒心吗？”

岳华笑：“也是，毕竟谁都很难想象会被养了这么多年的狗反咬一。”

“你搞得太复杂了。”惜芳菲直截了当地说。“计划越简单，实施起来就越容易，越少有破绽。”

“指月堂不会容忍堂主死得不明不白。”岳华说。“为了撇清关系，我必须让人看见。至少让何其繁看见。”

“何其繁远比你想象的要聪明。他在怀疑你。”

“我从没说过他愚蠢。我只是没想到他这么……”岳华还在嘴，寻找着合适的形容。“……理智。”

惜芳菲几乎是同地掩住了嘴角。她的修养不允许她在此时还挖苦对方。何况她觉得岳华说得也有理。岳华的计划虽然大胆也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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