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百金？

许久，老妇人才闭上嘴，“嗐”：“我们老两了半辈扁，还怕谁偷学啊？自家自家的生意，自家的味，不妨事的，再说了，公你一看就是富贵人家的孩，哪会跟咱们抢生意？至于报酬，这要什么报酬，只要你肯学，咱们一定给你教会。”

“就是，不要报酬。”老糊着白面的手指了指傅濯枝，“就冲着你这份心思，老就愿意教你。”

老妇人哈哈笑着说：“我家这老年轻的时候也是为我学扁，我打小就吃这个！”

“两位伉俪，实在令人艳羡。”傅濯枝抬手，认认真真地作了揖，“那就劳烦二位了。”

傅一声的伞被推开了，他睁睁地看着他家主端起小板凳挤老夫妻俩中间，大手一挥起袖两条白胳膊，盯着一边讲解一边演示如何包扁的老妇人，表严肃得跟上朝的那些大人们有过之而无不及。

太好啦。

主又找到了一件可以兴兴去的事。

吾家有儿初成。

傅一声欣地笑了。

兰香楼

翌日, 檀韫独自——表面上，前往兰香楼赴约。

堂倌将他引到雅间前，骆大勇已在门前等候, 这位土匪今日特意换了打扮, 也穿了时文人常穿的襕衫，用网巾包起发, 生凹了一八竿打不着的“斯文”气度，好比野熊上白纱裙，有些稽。

檀韫作揖：“骆公。”

“小公。”骆大勇有模有样地回礼，伸手“请”, “里请！”

他将檀韫带到桌边, 再“请”：“请坐。”

“多谢。”檀韫提了大两侧的袍, 屈膝落座。

骆大勇提壶倒茶，说：“这是兰香楼卖得最好的龙井，小公尝尝。”

论茶, 檀韫平日喝的都是极品，对这杯龙井只觉得一般, 嘴上却说是好茶。他在骆大勇的注视中放茶杯, 仿佛没有察觉对方中那无法克制的狂喜, 说：“多谢骆公请我品茶，你真是好人。”

“你我有缘相逢，一杯茶算什么？昨儿你说想了解泺城，我晚上回去就搜罗了泺城所有好玩的地方，等你有空，我可以随时带你去。”骆大勇一边说一边观察檀韫的反应, 见他突然抬手摁了摁眉心，不由“担忧”, “怎么了？小公哪里不舒服吗？”

“没、没有。”檀韫放手，勉地笑了笑，“只是忽然有些困，失礼了。”

骆大勇恤地说：“天气，白日犯困是常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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