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檀韫跨殿门，曳撒是天碧，白玉带掐着一把窄细的腰，冷风撩摆，膝襕随着脚步逸一杵青烟云纹，这是个清隽的玉人。周渚微挑，迎上两阶笑：“七叔。”

“……”傅濯枝两指并拢探向傅一声的额，“没发烧啊。”

今日十五，眷臣都穿灯景补，周渚一魏红的伫在阶，御前牌正在同他聊家常，态度很亲和。待听见后有人喊“檀监事”，两人便停说话，不约而同地看了过去。

乾和外的当直们目不斜视，当没看见。

永安住的是淑妃，这是来请皇帝共度佳节的意思。

上元日

周渚被一掌扇偏了，听到了嗡嗡的噪声——别看檀韫这副模样，这也是个从小拉弓的，手劲儿可不小。自他从直殿监的小宦官攀成何掌印的儿，几年了，这还是一回挨掌，但他再偏回去时也不大在意的样，“七叔，好大的脾气。”他笑得毫无芥，“您不乐意陪我玩儿，说一声就是了，动什么手呢？”

皇帝安静地吃着元宵，没听见似的，檀韫便去回话。

“啪！”

傅一声是个纯端方的男人，虚弱地劝：“主，要是檀监事知您去不正经的地方看不正经的表演，会不会生气啊？”

御前牌先退回去了，檀韫站在阶上，说：“陛在用膳，夜里还有公务，回吧。”

傍晚，檀韫在乾和陪皇帝用元宵。元宵是糯米细面的，桂白糖桃仁的果馅儿，圆的一颗，看着可喜庆，但这玩意儿甜腻又实在，不好多吃。把碗里的三个吃完，他搁勺，侍膳便将他的碗撤了去。

傅濯枝去观看就是真正的观看，途中不要陪侍，过后也不找人火，他是认真的观众，但从到尾都神平静，不起波澜，又看不丝毫喜或享受。

周渚是司礼监何掌印的儿，自腊月淑妃，便被调到永安掌。何掌印是檀韫的大哥，是以周渚虽比他大半岁，辈分却要小一辈。

他应该是刚用完，脸颊薄红，也比平日艳，像洇了胭脂，周渚大剌剌地打量着，“那七叔今夜忙么？”那双柳叶淡淡地垂来，他咧一笑，“今儿过节，七叔晚些回去，同侄儿玩——”

金窟叫“雀笼”，动辄千万镒，有时还会有别致的“表演”。

寒风摧折，窗间过，转到了十五。

皇帝还在用，乾和的事牌薛萦站在一旁给他讲一些民间趣事，期间，外有人通传，说永安来人问安。

“白日梦不需要发烧，您这个没息的胆小鬼。”傅一声勇敢谏言，被拧着脖摁到后窗，一踹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