嘲一笑，想挣脱裴景臣的手，却反被裴景臣抓的更：“裴景臣，生死有命。”

裴景臣薄轻启，话还未，先品尝到烈的血腥味。

“小词，对不起。”他嗓音沙哑的仿佛生吞烙铁，睛被烈火熏得好疼好疼。

他知生病的痛苦，知药副作用的煎熬，知icu的死寂，知浑满的狼狈。可纵然如此，他也想让苏清词撑去，即便苟延残也要活着，即便不择手段也要留住这个千疮百孔的人！

裴景臣到不寒而栗，原来，他竟是这样自私，自私到自己都害怕。

“你不是说要永永远远的纠缠我么！”裴景臣破碎一笑，明明在笑，却撕心裂肺，“算命的说我能活到九十岁，所以小词，你，你不许掉队，你要跟我，抓牢我。”

“我不会断的，你也不许丢。”

白天还是晴天,到了晚上又雨了，次日放晴，苏清词一早打开窗,呼光烘土壤的味。

昨晚他们躺的很早，但是睡得很晚,苏清词背对着裴景臣的方向，呆呆的望着远衣柜很久很久，也不知过去几个小时,苏清词迷迷糊糊睡着了，梦里有个模糊的廓，看不清是谁,但苏清词觉那应该是他自己。

他看见自己满是伤的蹲在房间角落里,稍微有风草动都要吓得一激灵,单薄的脊背瑟瑟发抖,胳膊上的淤青红红紫紫，有几天前造成的，也有今天新增的。突然，房门被人从外暴的撞开,小小的影浑战栗,只见那女人大步冲来,薄荷味的香烟扑面笼罩，随其后的是恨之骨的耳光。

“恶的儿,活着只会害人害己,你怎么不去死啊！都是你都是你,我恨死你了！你就不生,你就不该活着！”

苏清词从梦中惊醒，天大亮。

转看向床的另一侧,已经空了，裴景臣从来不懒床。

九十岁，他活到九十岁吗？

苏清词望着小区圃里艳丽夺目的彩叶芋，五彩斑斓，得像一幅油画。

他不。

苏清词看了会儿草草，去厨房倒杯喝，路过茶几时发现上面有张传单，懵了一，还是裴景臣生日时上街，被推销员发的琴行传单。

苏清词把它团成一球，丢垃圾桶。走上二楼，二楼有架白钢琴，纯粹摆在那里好看的，上次掀开琴盖是什么时候来着？好几年了吧！

苏清词是个喜迁怒无辜的极端，裴景臣大学毕业典礼上弹完琴，他们当天夜里就大吵一架，苏清词提分手后离家走回来这里，差就把它砸了气。

裴景臣边叫苏清词边找他，看见坐在琴凳上的人，笑着问：“弹一首？”

苏清词说：“太多年不弹，不会了。”转看向裴景臣：“你弹一首吧。”

裴景臣有些措手不及，还突兀的追问：“我吗？”

苏清词又想起来了，那次吵架，他声俱厉的问裴景臣为什么弹钢琴，裴景臣一脸懵的问他为什么不能弹钢琴？他冷笑质问《秋日私语》有什么义，怪气的说弹得真好，曲真。终于裴景臣说他不要无理取闹了，他怒了，说以后再也不许弹钢琴，再也不要听到钢琴声！

吵架么，没有理智，有理智还怎么吵架？苏清词曾对偶像剧女主“我不听我不听我不听”嗤之以鼻，后来到自己上才明白那觉。有些话明明能直说，但就是要反着说，或者不说，赌气的叫对方去猜，让对方自己承认错误。

苏清词差忘了，可能是吃药的副作用，他自诩猴猴全是算计的大脑变得好迟钝。

看裴景臣诚惶诚恐的模样，苏清词有哭笑不得，心说当年的自己该有多泼辣多疯批，才能让裴景臣时至今日都ptsd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