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里，苏清词先车开门，在门厅换鞋时，裴景臣跟来。

他就像无数次过的那样，先弯腰从鞋柜里拿棉拖给苏清词换上，然后抢在苏清词之前捡起他的球鞋，放鞋柜，在帮苏清词脱外挂到衣架上。等苏清词一轻了，他才麻利的自己脱衣服，换鞋。

苏清词从裴景臣手里拿过满满一袋药，说：“你今晚就回去吧。”

裴景臣没听懂，问回哪儿去？苏清词说：“你自己家。”

裴景臣愣在厨房，没反应过来。毕竟苏清词上次撵他走，还是刚刚院那会儿，距今已经快两个月了。原来他照顾苏清词已经两个月了，这么快，快到他习以为常，所有的习惯已经骨血。

“为什么？”裴景臣不理解，他在半分钟之把自己最近一周的所作所为复盘，实在没找到哪里犯了苏清词的禁忌，让苏清词时隔多日突然逐客令。就连撞到他喝咖啡，自己都没敢吱一声不是吗？

苏清词把药放茶几上，没接裴景臣递来的：“你今天在车里跟我表白吗？”

苏清词看着他：“我拒绝。”

裴景臣脸一白。

苏清词说：“我之所以让你照顾我，是想成全你的顾念旧，于心不忍。但如果你是想喜我，跟我旧复燃什么的，那就算了。”

苏清词扯动角，一抹既自嘲又冰冷的笑：“咱俩没可能。”

裴景臣张了张嘴，阖上，突然想到一个词，报应不。

十年前他拒绝苏清词，现在终于品尝到了被拒绝的受。而且比起他婉转的迂回，苏清词的拒绝直白果断，脆利落。

原来被拒绝是这受，和他刚创业时被社会毒打的觉不同，那会他抱着项目到碰，最多的一天被五家公司拒之门外，灰土脸，当时只觉沮丧，但第二天就好了。现在也被拒绝了，觉到的却是一截然不同的挖心之痛，他不用试就知，第二年也好不了。

苏清词被拒绝的时候，也是这重脚轻，想拼命抓住却抓不住，只能睁睁看着最珍贵的东西消失的无力吗？裴景臣嗓音中浸着一丝颤抖：“你对我没有自信？”

苏清词忽然莞尔一笑：“现在这样不是好的，咱俩纠缠半辈了，真的累了。”

裴景臣蹲到苏清词面前说：“你累了就歇歇，给我。”

苏清词想说什么，话哽在咙里，咽了回去。从前他执着，裴景臣厌烦，如今他放，裴景臣又执着。苏清词心说闹哪样呢？可看着裴景臣专注的模样，苏清词又想起曾经的自己也是这样自以为是，觉得滴石穿，磨杵成针，还沾沾自喜的认为裴景臣“懒”一也好，迈一步就行，剩九十九步给自己，“我更你”虽然辛苦，但也有骄傲的幸福。

可惜，裴景臣给他足够的时间慢慢磨。而他要作弊了，没有时间陪裴景臣来日方。

苏清词睡得早，裴景臣在书房完成工作，回到卧室时苏清词睡得很熟，他还是放轻脚步，蹑手蹑脚的上床。

十上床，十二也没睡着，裴景臣继续望着天板发呆，看一手机时间，凌晨两了。失眠很痛苦，黑夜被无限拉，裴景臣想吃一片安眠药，猛然想起苏清词来，急忙打消这个念。

躺着躺着，似乎有了睡意，意识混沌间，裴景臣想起苏清词白天说的那句话：我就知，你忘了。

裴景臣一直在想他忘了什么？可怎么也想不起来，他这颗比机还密的大脑突然当机了，绞尽脑也寻求不到答案，直到想的脑仁钝痛，反倒自似的无法抑制继续想。

天快亮了，苦熬一夜的裴景臣转看苏清词，发现他一整晚都没翻。

裴景臣凑近瞧了瞧，觉苏清词呼很重，睫轻颤，好像梦魇到了似的，正犹豫要不要叫醒他，苏清词突然自己惊醒，接着咳嗽起来。

裴景臣连忙扶他坐起，一一给他顺背。

苏清词咳了半分钟就好了，没有血，裴景臣悬着的心重重放。打开床灯，把保温杯拧开盖递他，苏清词喝了，苍白的面有所缓解。

“噩梦了？”裴景臣问。

苏清词右手掐着左手腕，若有所思的“嗯”了声。

裴景臣顺着他的动作看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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