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一场无意义的噪梦。

年轻的男男女女摇晃脑摆动躯，各肤的手臂举，神迷离，咙里吐词不达意的尖叫。

童汐焰则低调得像个误喧嚣的幽灵。

清冷的五官在灯光一被勾勒来，像一幅静油画，不笑、不谈，也不舞。于狂之中，却有置事外的超然。

偶尔有女孩靠近，被他一句“别烦我”敷衍打发。

韩舒怡是唯一走到他面前还没退缩的。她今天穿了件杏连衣裙，肩膀微，手里端着尾酒。

“咱俩认识十多年了，总得碰个杯吧？”

童汐焰抬看她，灰棕眸像一汪潭。

杯举起，与她轻轻一碰，声音清脆。

他嘴角挑了一，算是回应。

“我记得小时候你特别，每次收你作业都如临大敌。你说我是讨厌的橡糖，总黏在你后面打转。”韩舒怡自顾自地说去，“有一次你故意把作业本丢垃圾箱，我哭得特别惨。周围男生都在瞎起哄，说‘阿焰你真坏，班被你惹哭了耶！’还记得吗？”

童汐焰眨了眨，若有所思，忽地笑声，游离在外的魂魄终于归位一般：“我那会儿确实欠收拾。”

她顺势锤他肩膀一。

他没有闪躲，挠挠发，语气还带无奈：“你真厉害，这么多细节都记得。”

他那时刚失去母亲，满脑都是跟全世界对着，像只横冲直撞的丧家之犬。

韩舒怡抿了酒：“我知你心里很痛苦，所以不怪你。以后不论遇到什么困难，我都会陪在你边。”

他嘴角的笑意淡来，鲸鱼锁骨链划过衣领，泛一光。

是林炽设计的海洋系列。

她过去以为鲸鱼一辈只认定一个伴侣，伴侣离开了就会茕茕一生直到死去。但查了资料后发现并不是这样：鲸类生活在广阔海洋中，难以期守护单一偶。

灯球旋转。韩舒怡迟疑片刻，说：“我真的喜你，汐焰……一直以来都好喜你。”

空气似乎凝固了。

他没看她的睛，只是用指腹挲杯沿，过了半晌才低声自嘲：“我不值得你喜。”

他是个彻彻尾的人渣。是和亲妹妹的变态。

韩舒怡不禁苦笑：“那你考虑过吗？我为了你放弃哥大……你当我是傻吗？”

“其实你没必要勉自己。哥大的社会学专业排名更。”

“我没勉。”她仍在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