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暮晓望向林照宜，似乎想问林照宜怎么会如此，但他没问，只是伸手摸摸林照宜的脑袋，林照宜躲开了，面朝着副驾的窗外，声音很低很慢地开。

“小时候我妈会带我回外公外婆家，但未婚生总归不光彩，家里人总是议论她。因为我妈一直不肯说我爸是谁，我大以后，家里总有讨人嫌的亲戚会追着我问知不知爸爸是谁，想不想爸爸，还有人会问我妈和爸爸有没有见面之类的，我们就很少再回去了。”

林照宜顿了顿，又说：“再后来外公外婆和家里亲戚想介绍人给我妈认识，我妈拒绝了，为这件事她跟家里从外公外婆到五八门的亲戚都闹得很僵，外公外婆也不好，没过几年也去世了，所以我就再也没跟一家人一起过过年。”

林照宜说得很简略，但江暮晓能想象到林照宜从小的失落和受伤。

都说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江暮晓家里难念的经是一大堆惹人生厌的亲戚，无能啰嗦的辈，聒噪惹人嫌的同辈，血的蛭似的趴在江家上，永远贪得无厌。

江暮晓跟着曾祖父母大，见证他们一生恩，也被他们着大，因此总会天然地以为夫妻、家人就是曾祖父母那样的。曾祖母去世后江暮晓回到江家，才在刀光剑影又兵不血刃的明争暗斗里发觉，原来这才是家人。他先前与曾祖父母一起大的那几年，才是世外桃源，南柯一梦。

所以当林照宜说起家人时，江暮晓默默听完，而后摇了摇。

“家人的关系有时候很难界定。”江暮晓说。

林照宜笑了笑，江暮晓又说：“我曾经也觉得我家里这一大堆糟糟的关系，是因为我爷爷、我爸他们无能，才会摆不平家里这么多人。后来我自己接手了江家，才知有些事是我想的太简单了。”

江暮晓摸摸林照宜的脸，林照宜作势要咬他，江暮晓笑起来。“所以别太有心理压力，你老公是拎得很清很明白的。”

这回林照宜没再科打诨，他确实很张，虽然竭力冷静的样，心底里的焦虑却是掩饰不住的。

抵达时雪终于停了，天边放晴，江暮晓的爷爷站在后院，指挥家里的佣人去菜窖里搬他亲手侍的菜。江暮晓开车路过后院，老叉着腰中气十足地跟他们打了招呼。

门时老爷怀里抱着一颗大白菜来迎接他们，那白菜上还沾着泥，江暮晓和林照宜问了好，老爷顺手把白菜递给江暮晓，说是晚一起包饺。

家里的厨房正在火朝天的忙碌，江暮晓带着林照宜把白菜拿去，小声同他说：“厨房准备完今天这顿饭就放假了，过年会去宅那边，老跟家里人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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