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电梯，柳弈便看到走廊的休息区坐了个熟面孔正是钟允儿的丈夫汤俊明。

柳弈挑了挑眉。

别的不说，至少汤俊明天天守在医院的毅力，倒是让人动容的。

汤先生。

柳弈抱着来到汤俊明面前，跟他打了个招呼。

陪着汤俊明的是一个二十的男，大约也是律所的年轻律师。

那人这会儿早就坐得不耐烦了，看有人过来，也不问柳弈的份，直接将手机揣回兜里，找了个去买东西的理由就开溜了。

柳法医。

汤俊明记得柳弈，连忙站起来，跟他握了手，又接过了柳弈带来的鲜。

icu的病房里当然是不能放的，不过走廊上有几条桌可以给家属们摆放束篮。

汤俊明谢过柳弈，将束放到其中一张桌上，那儿已摆了好几束鲜，显然都是送给钟允儿的礼。

柳弈帮汤俊明将束好，又问起钟允儿的况：钟小今天怎么样了？

汤俊明沮丧地摇了摇，还是那样，没醒。医生也说没什么好办法，只能就这么等着

他拨开垂落到额角的发，抬看向柳弈，神中似带着真诚的希冀：柳法医，你说，允儿她能醒过来吗？

柳弈一个职衔里带医的，实在说不什么一定会好这般没有据的宽的话语。

就在他思考该如何回答的那两秒犹豫里，汤俊明似已猜到了他的意思，是吗你也觉得允儿她或许以后都不会醒了吗？

柳弈只能拍了拍汤俊明的胳膊，以示鼓励。

其实我知，允儿她确实伤得很重

汤俊明苦笑着摇了摇，我就是想不通，那个人跟我爸有仇，哪怕冲着我来也行啊！为什么偏偏要发在允儿上！？

提起疑犯瞿从光，汤俊明咬牙关，从牙里挤一句与自己英份很不相的话：那个的人渣！

柳弈转向汤俊明，目光微微一闪。

他冷不丁问：对了汤先生，你以前知钟小的心脏在右边吗？

汤俊明一愣，一秒后才摇了摇，回答：不，我不知。

是吗？

柳弈笑了笑，某意义上来说，钟小算是很幸运的，毕竟全脏转位在人群里的比例只有不到十万分之一。

汤俊明不知柳弈为什么提起这个，神有些尴尬。

他勉挤一个微笑，说什么幸运还不知允儿能不能醒过来呢

汤俊明转开视线，抬手摁在桌前的玻璃窗上。

那扇玻璃窗连着可以探视病人的侧走廊，在探视时间是会拉开窗帘，让亲朋好友远远看一icu里面的况的。

不过现在是午休时间，蓝的百叶窗拉得严严实实。窗这边的走廊亮如白昼，里面的窗帘却连一丝光也透不来，整块玻璃就像一块镜一样，清楚地照了柳弈和汤俊明的影。

我真希望允儿她快好起来

小汤律师转开视线，对着窗中自己的倒映低声说：如果她

最后那几个字太糊，柳弈没有听清楚。

说完，汤俊明又仿佛是想让自己振作起来一般，在自己脸上拍了两，转对柳弈笑：对了柳法医，你吃午饭了吗？我们这儿还有些心，要不你带回去

然而柳弈却没有在看汤俊明。

他的目光停留在连一只小飞虫都没有的光洁的玻璃窗上，视线一动不动，仿若凝固住了一般，也不知到底在看些什么。

柳法医？

汤俊明试探着又叫了一声。

啊，不用了。

柳弈这才很自然地转开目光，微笑婉拒，我午还有工作，这就回去了，改天再来探望钟小。

他真的说走就走，朝汤俊明摆了摆手，留一句祝她早日醒来，就转快步穿过走廊，在对方迷惑的注视中，消失在了屏蔽门后。

三个小时候，戚山雨接到了柳弈的电话。

小戚，你今天一定要来我这儿一趟，或者我过去找你也行，总之我们得见上一面。

电话里，柳弈直截了当地如此说。

戚山雨可太了解他家柳哥的格了，会在此时提见面的要求，一定是有要的事儿。

他蹙起眉，问：你是不是有什么重要的发现？

嗯。

柳弈也不卖关：确实是非常重要的发现，你一定得看看。

好。

戚山雨探往专案组办公室里看了看，看到一众警官都忙着翻查监控，又低看了看表：那我现在过来吧，二十分钟。

好。

柳弈答：我等你。

午四半，戚山雨果然准时敲响了柳弈办公室的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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