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待他反应，一温微的香气已然自她中溢，顺着他的耳淡淡拂过面颊，比粉扑更轻。

比这更轻的是她手上的动作。

手腕微转间，眉笔黛青的尖沿着他眉骨轻轻一啄一划，如同鸽的喙般，极为利落地梳过他羽翼齐整的眉。

由是不过转，镜中人就换了颜：

红抿，双颊淡，翠眉轻扬，耳上一玉石耳钉冶艳如血，合一双因惊讶而微微睁大的细眸，原本还有些模糊的容立时变得鲜妍起来。

侧少女仔细端详片刻，确定并无不妥后又在她自己的眉上描了描，再以小指沾了胭脂于上一抹。

妆罢笔落，镜中已然颜成双，乍一看确实同双生一般。

属于少女的那张笑眯了，像只得意的猫：“如何，这才是真的像吧？”

说完她才好似觉得自己有些逾矩，立刻抿敛笑，又换回了忐忑不安的样，仿佛先前不过无意冒犯。

可那一闪而过的、好似偷着了什么的神已经落在了三千底，挠得他眶发，咙发。

更可怕的是，这样的觉居然还上了脸——他睁睁地看着耳尖的红和双颊的红成了一片霞，本不受控制。

他当然想控制，可目就是镜中倒影那愈红的双颊，简直呆得不成样，哪里还能再旁的？

由是他只能狠狠闭，实在不忍卒视。

恍惚中，耳旁似传来一声极低的嗤笑。

“笑什么？”三千倏然睁，笑容还在，声音却冷了三分。

“我？”旁少女一脸真心实意的莫名与慌，“我没笑。”

三千转，冷飕飕的目光直冲早已在角落缩成一团、目光闪烁的姚仙师。

“不是我，我不是！我真没笑！”

姚仙师大呼冤枉。

三千不说话了。

陈莫儿小心：“可是我画得不好，让三千小仙师生气了？”

说完她懊恼的神：“是我擅作主张……小仙师稍等，我去给你洗了。”

“……不用，”三千避开她目光，颇为烦躁地了耳垂，“你画得很好，就这样吧。”

房中并无旁的妖气，他自知方才被了心神，听错也是极有可能。

三千起，再不去看镜中的脸，两步走到角落，一脚踹起姚仙师：“去厨房，取几样东西送过来——快一，就送到主人家那里，一会儿开宴了你还没来，就等着我定钧吧。”

姚仙师惊讶：“定钧肯收妖怪作徒了？”

三千冷笑：“只收妖，不收徒。”

说罢再不给对方提问的机会，直接一灵气拍他心，将他从窗扔了去。

完，三千又取了刚才落到地上的两只虫，在陈莫儿一脸震惊恶心恐惧的表中，将之隔空碾成泥再成两团。

“张嘴。”三千冲陈莫儿。

陈莫儿当即煞白了脸，泪都要来了。

看她这副瑟缩可怜的模样，三千心气终于又顺了不少。那古古怪怪、不受控制的觉终于淡去，双颊和耳后的温度复归正常。

——不过就是俗世不的小手段，真以为能在他这里得逞么？

——这不，稍稍唬一，就恢复该有的样了。

——仙凡有别，让她不知天地厚！

小仙师心冷静地鄙夷着。

“开玩笑的。”面上，三千毫无愧疚地改，“香有么？”

陈莫儿颤着递上一只。

三千扯开扔去给她，又将另一扔到自己袖里。

接着他重新弯腰，将上衣裙从脚到仔仔细细抚平捋正，一丝褶皱也不放过。

“稍后我们要去的是主人家的‘听琅轩’，就在行馆的最。路上不需要你什么，只是到了地方后，你需得照我说的，一步也不能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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