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识境和改变境是两回事，甘楚并不能贸贸然行动。

她安静地坐在机舱尾端的单人座椅上，像个无足轻重的影，耳朵却竖得尖尖的，听着不远沙发上那几个男人的谈。

“……向棐在南港岛。”

“谁这么会找啊？”

“阿陟的属。”

“行吧。”

听起来是抓捕向棐的事。

动静不小，光是纪、仲、向这叁家联手追查，就够夸张了，再加上卓忱和韦礼这看闹不嫌事大的，向棐这私生也算有能耐。

甘楚懒得向棐了什么作勾当，或是动了这些贱人的酪，反正她心里莫名有幸灾乐祸——你们这群狗也有被咬的时候啊。

然而，她将这些想法藏得滴不漏，脸柔白得似瓷，睫轻颤，脆弱得像是刚被那几事榨了力气，却还得撑着面。

卓忱早从那番暴戾的讥讽中，尾都不屑扫她一，吃饱玩够就当她不存在。

但即使是绪的恶毒，本质上还是恶的。

甘楚不会就此松一气，反倒要提防不知何时又再次引起卓忱的关注。

纪成霖让人给她端来一龙虾尾，着白酒酱，还有致可的香草豆荚冰淇淋加焦糖果碎作为餐后甜品。

“先垫垫肚吧。”

他的声音温和醇厚，像极了他们刚在一起那会儿，他在白天偶尔会的安抚之态。

“谢谢成霖哥。”

捧着杯小喝茶的甘楚轻声应了，低眉顺的模样一如既往。

这被多人番玩后还能面不改的韧与乖觉，让纪成霖嘴角满意地微微上扬。

她神好，看得清那抹弧度。

真是虚伪得让人胃里翻腾，可她不敢放过任何线索，只能叁不五时装作依赖般瞧他几。

纪成霖这很快就隐没的笑背后，怕不是又在算计什么。

但之后那几人在没有谈及过接来的行程，反而开始闲聊，而卧室门也打开了。

靠近门边座位上的甘楚，轻易就能闻到新风系统来不及过滤的重味。

仲陟一脸餍足地走来，脚步沉稳得像刚狩猎归来的野兽。

要她说，这群男人也真够畜生的。

天天跟障碍加瘾一样，几小时也不够。

要不是纪成霖那话儿还在，她真怀疑他那些残暴样是被阉了才化来的。

韦礼看着面带喜意的好友，难得开了句戏谑的腔。

“聊完了？”

仲陟的微笑清雅温，颇有世家弟的敛风仪。

“蕤蕤闹着困了，我就先让她睡了。”

卓忱那张臭嘴立刻接茬。

“陟哥真是大啊！”

仲陟也不恼，反而引以为豪，坐到一旁拿起手机，把餐一一拍来发给向蕤，还絮絮留言。

“宝宝，睡醒后喝燕窝羹，我让韩姨给你准备好了……”

细无遗的叮嘱，活脱脱一个细腻贴的丈夫。

但对一人极致的柔，就是对其余人的残酷。

甘楚早就磨平了那愤恨，反而平静看待起所谓最知礼妥帖的仲陟。

不过是另一类型的直立野兽罢了，跟其他贱货没本质区别。

纪成霖的温和，仲陟的，卓忱的挑衅都是浮于表面的，甚至韦礼那副懒散冷淡的矜贵姿态都透着虚伪。

他们在权力游戏里各司其职，把位者当消耗品踩泥里，固化阶级垒，严防秩序失衡的可能。

而其中的女人，只是被准归类的资源。

或柔占有，或漠然忽视，甚至暴戾压制，都只是他们的力调策略。

再甜的包装，也掩盖不了剥削的本质。

天赋人权在他们中是不存在的，最分明的只有可量化的价值和利益。

偏是利息，暴力是本金，他们永远是稳赚不赔的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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