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空气中画了一个很大的圆弧，好像把整片山川都括去也不足以形容自己的悔恨。

“哪有。”关以辽喝了酒，面前浮现一五七稚的脸。“我的数据也错，第一篇研究型论文本没写完，直博也失败了。”

“关老师，你问我以前的事，可你还没给我说过你以前的事。”他抱着，目光轻轻落在关以辽上，“你给我讲讲嘛。”

她的态度莫名来：“以前，是多久以前。”

“倒也没有的事。”她像是渴了，又喝了几，一罐果酒就见了底。这个状态是很舒服的，微微发，绪上来了，话也跟着多起来：“我去之前还对这门学科充满了期待呢，然后越学越不对劲，越学越无趣。学到最后，觉浪费了整——个青。”

齐嘉想象了一，一阵风过来，他像被包裹在了海中。

她念了一堆，给自己念得直叹气：“你以为国外更发达吗？他们只是更有钱，他们有钱不是因为社会制度更胜一筹，而是更早的工业化更早的民有资本的原始积累。那些学到的理论本不落地，也不适用于我们本土，充斥着白人的傲慢悬浮和欧洲中心主义。”

“你哪儿来的？”关以辽把酒接过来，讶然。

关以辽向后仰，她的枕在绷在车座椅背上放的靠枕上，用手盖住了睛：“你真的很奇怪。”

“如果有机会的话，我也去看看。”

如果你我份调转，无论你过什么，我都不会失望。我只会站在你这一边。”

关以辽觉自己像被记录着，但她不讨厌这样。

他是司机，当然不可能喝酒，于是关以辽开了一瓶自己喝了。他给的是在学生里很行的一款果酒，十几度，很适合聚会小酌。

“我小时候一直以为天空和大海是相连的。”她找了片丰茂的草地，坐来，草铺成一片天然的柔的毯，“我是北方人，没见过海。一直到上大学才去南方旅游。”

“对，也不对。”关于辽盯着瓶，睛有发直，“但这不是知识的问题，是我的问题。”

“对吧，以前我也是这么想的。”关以辽一摊手，“还是定研究呢，怎么可能错。然后我就国了。”

“你把齐教授形容得好像一个压榨员工的无良老板。”

齐嘉在她旁边，半臂的距离，也坐来：“我也没见过海，只在图片上看到过。”

秋天的夜晚寒意较，关以辽车就快走了几步，想让起来。齐嘉停好车，然后小跑着跟上她。山区空气更好，天空中没有雾也没有霾，星星像被浪淘洗过的沙砾那样亮。

“海嘛。”关以辽看着星空，在风噪中陷回想，“和天空差不多。”

“算浪费吗？”齐嘉把另一瓶酒也递给了她，“你还能找到工作。我边很多学社会学的同学，本找不到工作。”

“比如说，霞蔚一直都是海天的边际，浮云就是天空中的行舟，阵雨像海啸，极光像赤。还有那些星星。”她向天空中一指，“海面的碎浪，不过如是。”

“本来就是买来送你的，想着你给我甜品的时候换，所以一路带过来了。”

他挪了挪，让自己又靠近了关以辽一：“所以，你觉得自己没办法帮助他人的事了吗？”

关以辽侧看他，看到他的睛在夜晚好亮，溢满了柔和的光。

齐嘉其实听不太懂，就像他说生学的术语关以辽也听不懂一样。

“我已经很幸运了，我知。”关以辽打开酒瓶，又给自己了一，“但你问问边那些学人文社科的，谁当初报这个专业是为了找工作呢？不都是为了些很幼稚的绪吗，什么去了解世界的真谛，社会的运作方法，机制与政策如何设立，还有怎样才能更好的帮助他人改变世界。”

齐嘉低笑了一，没说话。他在自己的书包里一阵摸索，竟然翻来两瓶酒。

齐嘉脸上依旧是很轻盈的笑，像相机快门被那一刻的灵光。

他们的车停在山脚的一片平原，远远的能看到村落人家的灯；现在秋了，没有虫鸣，只听得到净的风噪，像声向他们扑来。

齐嘉摇：“我不行的，齐教授还要我留来，我就不能走。”

“人文社科的数据也会错吗？”

“那就……你上大学的时候？”他枕在自己的膝盖上，“我的论文真的好难写，实验数据总是错。但我想你肯定比我的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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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如就寒假去？去海南，天气好，海也漂亮。”关以辽给他谋划策。

齐嘉问：“那在国外是不是更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