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榆正假装不知凌湘的打算，答：〝我回绝了，不好耽误人家好姑娘。〞

凌湘不觉意外，问〝昨夜没人你吗？〞

〝黄婆说她侄女早年因病退了好几次婚，年纪稍大，但很会照顾人，说要介绍予我。〞关榆正虚虚指向大鹅：〝推托不过，待会儿送回去。〞

能拿大鹅证明了黄婆对关榆正的重视。

村中不兴银钱，多以借易货为主，据说当初的三安村乃是一帮为躲战而山聚居的人所建立，岂料一代比一代更能藏，村的路不说险阻，单是那藏在丛的石已足够隐蔽。

玉山镇外的山岭连绵险峻，属天然的御敌屏障，地势更是变幻未定。村的石原能供成年男，近些年却愈渐合拢起来，如今仅余约莫半人，如兽般的通供人。

此等不便实叫村民生不离村的念，纵知晓山外有叫城镇的繁华之地，却没多少好奇，甚有些人认为世犹在，半步都不愿踏村外。

昔年的凌湘随关榆平村，闻言却被记忆相较平坦的路混淆，后来才知那是他自己在无人敢闯的无牙山找的一条小径，仅她和关榆正知晓。

然而，三安村偏僻的事实亦不作假，自村外来的凌湘最是清楚不过，否则官府清丈时早该发现这里了。

如此隐蔽的村，凌湘至今都不知谢惟范是如何查勘至此，破开疯的藤蔓，透过那条只有一家三知的小路找到自己。

可转念一想，以他的份手段，天底真没他不成的事。

凌湘结束短暂的失神，接话：〝推了也好。〞

关榆正窃喜，黑眸彷佛现亮，转脸朝向凌湘，却听她说：〝相差太多不光是你，女方也会不自在。〞

〝嫂嫂也会？〞

〝你是我看着大，家人之间自然不会如此。〞

关榆正如遭冷浇，生怕她会再说些不中听的话，顿时把碗筷一搁，颜：〝听嫂嫂的，我先把大鹅还回去。〞

凌湘很想说她没发表意见，最终只是随应了好，任他摸索着方向，徐徐走向棚。

其实她还想试探昨夜的事，可对方似乎比她更想逃避，片字都提不得。

望着关榆正恛惶蹲在棚里，扑半天连都摸不到的样，她没忍住跟上前去，替他捉来大鹅捆好：〝要和你去吗？〞

关榆正听铃声愈近，却没起，抬时一张脸满是委屈地问：〝我是不是很没用？〞

〝捉鹅是难的。〞

〝我不是说这个。〞

关榆正抿了抿，终是开不了，提着大鹅就要走：〝今夜……今夜会赶在晚饭前回来。〞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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