识时务的人。

&esp;&esp;利维仍然一动不动地坐在王座上，像是一块就要风化掉的岩石。他没有在看那些鲜血淋漓的尸，也没有在思考自己该如何脱离当前的困境，而是在想她前面说的话。他知她说的对，是他一直在自己骗自己，并且是清醒地允许自己骗自己。

&esp;&esp;他看见奈娜提起裙，一步步缓缓走上台阶，走向他。她隔着他面前的矮桌，探过来，他腰间随携带的匕首。她的手包裹住他的，就这样迫他握住那金的柄，将刃抵在她自己的脖上。

&esp;&esp;他听见她说：“哥哥，我给你再杀我一次的机会，只是这一次，别当个懦夫，别耍招，别假借他人之手。有的话，就看着我的睛，叫我妹妹，然后亲自杀了我。”

&esp;&esp;他们像两只荒原上受伤的野兽，死死盯着彼此的睛，仿佛随时要把对方拆解开来，吞自己的肚中里一样。

&esp;&esp;但谁都没有动，至少，利维没有动。

&esp;&esp;他不去手，就像当初，他无法忍受亲自看她死去的痛苦，只是那一刻的弱，就造成了今日的无限后患。

&esp;&esp;在这个时刻，他突然想到了他们的父亲，那个一世英明的君主，最后居然为了愚蠢的而掉了人。

&esp;&esp;他垂了。

&esp;&esp;奈娜嘲讽一笑，松开了手，那匕首掉落在他们之间的矮桌上，发“哐当”的声响。她看见上面的镀金装饰，这才想起来，这是他在塔上抛弃她的那一夜时，手里不停在摆的那把。

&esp;&esp;“哥哥，你输了。”她轻声对他说。

&esp;&esp;她转去看一片静默的台。

&esp;&esp;这就是王的视角吗？站在这里，她能看见神复杂的伯塔、沉默的伊奥、镇定的薇岚、从容的安公爵……还有他后那个面早已一片煞白的贵族小琪。但再远一些的，就看不清了，只有一片黑压压的人影，像是乌云一般。原来站在上面，和站在面一样，是什么都看不清的。

&esp;&esp;“小哑，你还好吗？”

&esp;&esp;有人打破了这一片死寂。奈娜看见伯塔皱着眉走上台，这样询问她。

&esp;&esp;她突然笑了——她想安公爵说的对，伯塔很适合当一国女王的丈夫。

&esp;&esp;他走到了她的面前，似乎又要问一遍那个问题，就在这众目睽睽的瞬间，她突然搂住他的脖，踮起脚尖来对着他的吻了上去，然后在一片倒冷气中，用撬开伯塔的牙关，让两人嘴里那令人陶醉的酒味缠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