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家猖狂，亦不知家中人藐视犯上，苏相，究竟在劳什么？”

女帝一字一句，声音压得很低。气氛肃然。朝堂之上，一时无人敢接话。

“啪——”

系远上呈的竹简被女帝扔到苏云淮脚，散着展开。

“彻查苏财产来源。苏云淮停职待命不得府，停职期间，安梁王暂代丞相一职。”

————

三日后。

安梁王府。

书房。

铜熏炉里的香一改往日的沉香香调，换为清新的草木香，烧灼起来清透而冷冽。

陆玉倚在榻上，慢饮温茶。

夏至。轩榥外的木愈发青翠，苞木郁郁葱葱。

陆启亦在另一边，中间隔了个小案几，拢了张薄毯盖在上。“我便知，你突然请太尉前来，必有缘由。”

“不过太尉虽年迈，但不是糊涂人，你不怕他回过神后找你的麻烦吗？”

陆玉笑笑，“二哥多虑了，便是他明白了又如何？人是他抓的，弹劾是他禀奏的，我不过是稍微煽风火一番而已。此番之事对百姓有利，太尉公正刚直，也必是愿意的。”

陆启呼一气。“女帝虽未明言查苏府，但雷霆之威已，苏资财不净，必然会循着这条线查到苏府上。”

“你觉得，苏府这次能连挖吗？”

“不能。”温茶犹有细微气，氤氲在茶盏之上缭绕。

她答得定，倒是让陆启略略意外。

“为何这般肯定？”

“只是削去树枝而已，只能说一时半会，苏家无法冒了。”

陆玉说的没错，这世家大族要彻底泯灭，除非真正及到皇权。否则，只是沉寂，只要家族力量尚在，一代又一代，总能再次冒新枝芽，再将家族发扬光大。

“女帝未言收回苏云淮丞相玺绶，难保有变数。”陆玉眸暗沉。

“别太着急，既然女帝已然授意去，必然得有个结果方能满意。女帝已然不信任苏相，这次动怒，算是旧账一起清算了。”

陆启静了静，语重心，“女帝虽让你暂代丞相一职，但你切不可贪恋丞相之权。你已封王，军功加又已是三公，权势招摇，女帝必会忌惮。”

陆玉颔首，“我明白，等苏家这次清算完，我会主动撤丞相一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