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敢声，谁为江衡说话便是为逆贼说话。

“恭喜安梁王。”江展端起耳杯，敬陆玉，陆玉举杯回礼，“多谢。”

其他人脸绷，接耳之声也停了。

笙乐又起，其乐，觥筹错，仿佛刚才的事不曾发生过。

协律艺人演奏毕一曲，纷纷退，笙乐暂停。明光中静默一瞬。

其他人也同样论功行赏。

陆玉垂眸神，只盯着自己的案。

陆玉和苏云淮照常分坐在女帝两侧，这次不是燕礼那般坐得近，和众人一同在堂。江展挨着陆玉。

陆玉微笑，“淮安王知便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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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杀便杀，何苦羞辱我。”

赤的讽刺自然而然从他中而，而他满端正笑意，微微喧扰之，旁人本听不清他在说什么。

而女帝赐的叁豪宅地契和金印由女帝贴常侍送来王府，陆玉收了那枚象征安梁王份的纽铜胎鎏金印，却没有立时收叁座豪宅的地契。

淮安王江展为本次九王之总指挥，领功，女帝赞其“谋谟帷幄，决胜千里”，桂郡叁十八县并江展治理之，再封邑叁千，赏金百斤。其弟江永赐济北郡十五县，暂代济北王，待加冠礼后可回封地。

他上还穿着那日被捕时的轻甲里衣，已脏污破损。

次日，女帝在宣室翻阅陆玉整理的在梁期间的经战详述，问陆玉，“为何朕给你的地契未收？”

郡王陆玉赐封号安梁王，赏金百斤，赐安豪宅叁座，兼正式任命为御史大夫，位列叁公。

先祖开朝后只给定朝前叁的功臣册封了封号，其他王均只以封地名为号。

散朝后，女帝留去过前线的重要将士们正式设宴犒，陆玉江展苏云淮等人皆前往明光。

女帝慢抿一清酒。

常侍在一旁尖声，“听闻桂王擅琴，今日座都在，不若为诸位演奏一曲如何？”

陆王府府上的牌匾换了新的，贴金箔金字刻泥，朱漆玄木，小篆书之：安梁王府。

明光妃常乐重大场合祭祀所用，更为宽旷，可观明光外林苑风光。

各人坐于案前，媵侍服侍于女帝侧，从酒卮中舀清酒，盛于女帝杯中。女帝举起漆耳杯，“诸位卿，今日开怀畅饮，庆平之功。随饮随，不必拘礼。”她率先一饮而尽，堂众人亦举杯，回礼女帝。

是早晚的事。

理清战事后，便是册封。

“陛，臣想以这叁大宅换一宅院。”

菜肴上案，侧廊香炉生青烟，熏染中。笙箫错，众将慢饮，女帝叫来旁的常侍，说了句什么，常侍退。

本以为演结束的协律艺人退后会上来一批新的艺人。

无声的威压，众目睽睽，江衡捞过古琴，注视片刻，他攥琴弦。“绷，绷，绷……”琴弦全断于他手。弦细而利，割伤他的手掌，嫣红血迹无声滴朱毯上，，了无痕迹。

江衡跪在地上，低望着终于斑驳掉漆的琴，慢慢抬起，望着在上的女帝。

“臣只求陛赐，原江侯姜府大宅。”

女帝给常侍递了神。常侍示意人将江衡拖去。

陆玉起，拜了一拜。

……

而后再无先例册封封号。

提廷尉府大牢后，江衡没有换上囚服，女帝也没有立时废了他诸侯国的王位。

“虽然安梁王在捕获江衡一事上没什么作用，但是陛喜。陛之意，便是臣之意。”

“讲。”

“死去的琴，不会发琴音。死去的人，也不会再奏此琴。”他一字一句，拒不受辱。自己已与死人无异，几近解脱。一无所有后，无所畏忌。

常侍厉声，“桂王想要抗令吗！”

原先朝臣间就已受到女帝对陆玉的重用，这次平立大功，陆玉已是万人之上的地位，连有封地的江姓诸侯王也需敬陆玉叁分。

女帝不言，媵侍为女帝续上清酒。

箫韶九成，凤凰来仪。林苑中有越鸟绽尾，粼粼艳羽，光彩生辉。

但这次堂的不是别人，是着锁链的江衡。

陆玉是继开朝前叁位功臣后的第一个不以地名为号的王。

一番行赏来后，诸臣没有争议，江展位列功，赏赐最最多连带其弟也赐赏毫无争议。而陆玉虽未得封地，但其封号“安梁王”分量很重。

“咣啷……”那张一路跟随江衡的古琴扔在江衡脚。

一番微小锋，两人收了笑脸坐直，互不理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