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无澜，艺术本是无价的。”何屿渡敲了敲他的额，“我和明霁是缺了你吃还是缺了你穿，怎么还是这么小气抠门。”

走了几步，何屿渡的衣角又被拽了拽。

他偏看过来，应无澜小声问他：“老师，我以后也能雕这么好的作品吗？”

“当然能。”何屿渡朝他鼓励地一笑，然后指了指展区中央位置，放着他的那尊千手观音的展台，“看到那个位置了吗，老师希望，十年后你的作品也能放在那个位置上。”

金奖的展台比其他展台设置得都，即使展台前站了好多观赏的人，应无澜仍旧能越过人群，看到那尊慈悲悲悯的千手观音像。

他摸了摸自己前佩的那枚观音玉坠，语气认真：“我会的。”

何知望和几位朋友走到了一边缘角落的展台，这里站着一个年轻人。

到了他们这个年岁，对于年轻的后辈，他们向来都是宽容和鼓励的，一个行业要欣欣向荣、经久不衰地发展去，就得宽容，汲取众家之，就得鼓励后辈，薪火相传。

但看到这个年轻人，何知望的脸上的笑却淡了来，他的目光落在展台里名为“菩提山寺”的作品上，带着几分审视。

“聂曈。”有人叫了他的名字，“你老师呢？”

学生来参赛，无论结果如何，当老师的都该来作品展看看，但聂曈的老师却没来。

他也没有得奖。

这个展台在最角落的位置，不知大家是有意还是故意，都绕开了他的展台。

而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最中央那座展台，在上的千手观音，形态各异的手，千姿百态的，每一只睛都像是在看向他。

聂曈只觉得有无数的打量的光此刻都在看向他，他用力地握了拳：“何老先生，我要举报！我要举报‘金错刀’大赛评委不公！”

“哦？”何知望不是这次比赛的评委，但他是玉城玉雕协会的荣誉会，聂曈如果质疑比赛的公平公正，确实可以向他举报。

他神淡漠地看向聂曈：“你看过金奖、银奖、铜奖、最佳设计奖、最佳人气奖、优秀作品奖……看过那些获奖的作品了吗？”

“我看了。”

“那你觉得，哪个作品是名不副实的？”何知望语气从容，神也是平静的，但他的话音一落，便无形地形成了一压迫。

聂曈咙发，他说不来。他心里知，那些作品本都很完和，但他自认为自己的作品比设计比工艺也不差，是可以一争的，凭什么那么多奖项啊，他却什么奖都没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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