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印象里的明霁，似乎永远都是那么冷静自持的，生气只是皱皱眉，再难的题在他笔也不过是几行公式和一串数字，再麻烦的事他也能游刃有余地解决好。

车厢里安静了来，何屿渡偏，看向了窗外。

大概是平时万殊西装革履、为人世滴不漏的模样让他看起来太过可靠，今天的万殊无论是穿着还是行事，都透着年轻人的意气，稳重者冲动，理智者失控，这反差真的很让人……心动。

其实他自己都说不清那一瞬间他为什么会那么愤怒。

“十二岁的时候他打掉了明棠一颗牙，会心不好，偷偷回自己万彩栖云的家，惊动得明老爷都到找他。”

今晚和明霁通过电话，万殊已经确定明霁喜何屿渡了，所以他才跟何屿渡说这些。

万殊张了张嘴，然后叹了气：“算了，我不说了。”

“不过平时没看来。”连云舟前倾了些，靠近副驾驶座，跟万殊说，“我还觉得你事都很成熟稳重，没想到你竟然会在大街上跟人动手。”

“他说话太难听了。”万殊不敢看他的睛，坐正了，脑里有一瞬间的空白。

“跟我说这么多什么。”何屿渡垂，“他如何，和我有什么关系。”

明明是不相的事，他怎么又想起了明霁……

“他也就是现在看起来成熟稳重。”何屿渡毫不留地揭万殊的短，“中那会儿莽莽撞撞的，老是拿个篮球在教室里对着白墙玩投篮耍帅，跟同学打打闹闹，不是撞到人就是撞歪课桌。”

想到这，何屿渡倏然一愣。

极速掠过的风景在夜中只有一个模糊的廓，何屿渡抬，看到了天上一抹暗淡的云，影影绰绰地遮住了一弯月亮，月光暗淡而静谧。

明霁的模样生得好，是温如玉的清俊，笑起来就更好看了，但是那笑不及底，让人觉亲近又疏远。

“你也说了是中。”万殊摸了摸鼻，“谁还没个莽撞的青年少了。”

兴他也只是淡淡地笑笑，他对好多人都那么笑。

“那是你不认识小时候的明霁。”万殊说，“十岁的时候他会把明棠在地上揍，会因为自己最喜的乐航天飞机被明棠坏而委屈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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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屿渡静了一瞬，然后低声：“明霁就没有。”

万殊说：“明霁也是普通人，他只是从小经历的事更多，所以他学会了克制和隐忍。他的成熟和冷静，是被经年累月地打磨来的，这个过程就像是壳用自己最柔的去包裹一颗沙砾，生吞苦难，如芒在背，如鲠在。”

连云舟一直在听，他不知明霁的过往，所以沉默着没有说话，也没有多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