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大概是我想多了。”明霁也笑了笑，“我还以为，你今天是故意躲我的。”

何屿渡扶着他在石凳上坐，心又有些不受控地了：“就和连小船一起吃了个饭，然后晚上去酒吧坐了会儿。”

何屿渡脑海中倏然空白了一瞬，忘了自己要画什么了。

“你不也没睡。”明霁的视线落在石桌上，嗓音低缓，“我打扰到你了吗？”

明霁的视线落在宣纸上的一树海棠上：“你心不好吗？”

明霁分明是坐着的，比何屿渡矮一，可何屿渡却莫名不敢和他对视。

提笔的手顿住，何屿渡抬，撞一双沉静邃的眸里。男人正推着椅徐徐而来，他穿着一件宽松衬衣，丝绸质的黑在夜中越发衬得他清俊矜贵，气质斐然。

“没有。”何屿渡反驳得极快，快得有些像是盖弥彰。

“没有，我就随便画画。”

他神闪躲地移开，结动了一：“嗯，喝了。”

凉亭有台阶，明霁的椅上不来。何屿渡过去扶他，海棠香里蓦地闯一似有若无的雪松香气，沁人心脾。

明霁看向他，手指在画上了，海棠树的枝弯折崎岖：“院里的海棠枝看起来没有这么弯折。”

他盯着铺展开的宣纸略一思忖，寥寥数笔，勾勒了海棠旁逸斜弯折的枝，淡淡的墨香随着笔锋而动，被风散开。

何屿渡正要继续落笔，耳边倏然听到了一些声响。

院中，一清白的月光洒落在地上，像撒了一地的寒霜白雪，净净，冷冷清清的。

承认是不可能承认的，只要他不承认，他就没有躲着明霁。

他躲了明霁一天，谁能想到都这个了还能碰上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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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屿渡心里的烦闷被夜风散了去，他难得起了兴致，去书房拿了一盏灯、一副笔墨，在石桌上铺开一卷宣纸，往砚台里倒了墨，又去接了一笔洗的清。画什么呢？

这话听着，像是查岗似的。

但是画画的时候，何屿渡自己心里是没想那么多的。他忍不住笑了：“你阅读理解呢？”

疏密有致的叶，着墨明快的枝，一棵海棠树跃然纸上。

何屿渡听到他问：“今天去玩了些什么，这么晚才回来。”

“我躲你嘛。”何屿渡的语调微微提。

何屿渡顺着他的指尖，看到自己的画，确实和明霁说的一样，院里的海棠枝，枝葳蕤，并没有画中那么弯折崎岖。

他怔愣了几秒，把手里的画笔放在了笔搁上：“你怎么没睡……”

“喝酒了？”明霁抬看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