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持砚给宛桾削着雪梨，病房门被推开，钟应森探一个脑袋

“哥来看你了啧，你怎么还在啊，老找你”

齐霜翰后一步病房，发剪短了太多让宛桾恍惚间差没认来，脸上的瘀伤涂了药酒，青黄一片，即便落魄也难掩锋利，对上徐持砚的视线，兄弟俩微微颔首算作招呼。

看着宛桾翘着指接过雪梨，徐持砚不由得想起警察抱着宛桾走废弃大楼时那蜿蜒的血迹，脸上浮现悲痛神：“宛桾，你那只指伤到骨了，估计要带这个指架固定很久。”

钟应森不动声地挤开徐持砚，戳了戳宛桾手指上的钢板：“老又要吁短叹大孙女命苦咯要我说，他什么时候认清咱老钟家就没舞文墨的命”

钟国军功满,早年大兵时却是大字不识，混迹军政界多年愈发执着要洗去钟家人目不识丁的标签，退休回到兰城请了许多名家来教导他们学书法。

名家清寡言，面对钟老重金不为所动，抛一句“全凭缘”，然后对着一屋六七岁稚童的成作挑拣。

宛桾没去参与，静静地剥着南瓜仁递给钟老，后者笑眯眯地接过摸摸她的小脸，心里五味杂陈。

若是没有那档事，他的大孙女此时也该背着小书包喜喜地上学去了。

大师只挑中了一副字，于是六岁的徐持砚脱颖而成为了他的弟。

宴会结束后，钟老站在门送别，大师却越过钟老看着客厅的小人，捡起一支笔依葫芦画瓢地在墙上空白的卷轴上临摹着徐持砚的字。

钟老也看着老二家那张白净秀的脸，老泪纵横。

终归吃了没文化的亏，本来一句“伤仲永”可以暗示大师接受宛桾，而钟老只能扶门絮叨着“我那小孙女本是刚学说话就能背诗、刚会拿碗就把笔当筷的奇才呐，奈何失聪，不然我钟国定是着您收她徒弟”的怨言，试图以此来博取同。

大师充耳不闻，静静地又看了片刻，只说自己喜静，书法的造诣本就是心领神会的东西，说多听不，还不如听不见。

宛桾自从失聪后便很少开说话，在没有助听的那三年，宛桾都是等待徐持砚放学后再前往大师家中练字，靠着徐持砚的课后辅导补课，才勉跟上三年级课程，逃过了留级。

正因如此，钟家只有宛桾同徐持砚相较为洽，同辈几个大多对徐持砚敬而远之的态度，无外乎此人过于优秀，沾上边免不了被父母耳提面命地比较。

宛桾对着钟应森的讥讽不搭腔，柔声；“那就劳烦阿砚帮我向先生告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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