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都好，只要沈扶玉还活着，怎么样都好。

沈扶玉陷危险的时候，危楼几乎是一瞬间就想去救他，但他还有些许理智，他翻了翻，找来那个金桃纹半脸面，因着匆忙，没系好带，被沈扶玉勾了来。

他没敢回。

他不敢让沈扶玉看见他的脸，更不愿让沈扶玉看见他满脸的泪。

他落地后，忍不住给泊雪：“泊雪，本尊碰到他了，活的、温的……”

他来来回回地重复这几句，痴了似的，边说边掉泪，又被他抹去。

泊雪便问：“那何时再去找沈仙君？”

危楼住了嘴，他们已经走了很远，是看不见沈扶玉了。他大大方方地回过了，望着方才走过来的方向，声音轻轻的：“这一次……就不找他了。”

他只会给沈扶玉带来不幸，他希望沈扶玉开心、平安、受迎，就像没遇见他之前。所有人都喜他，护他，给他无上的赞誉。

兴许从一开始，他的现就是错误的。

而今世，他会悄悄跟着沈扶玉，悄悄保护他，权当是给他赎那一剑的罪。

泊雪哑然。

可是危楼决定好不去找沈扶玉的时候，沈扶玉又来找他了。

那会儿他方写好一千遍沈扶玉的名字，但是宣纸没有了，他想去找宣纸，一开门，沈扶玉就站在门。

桃如雨，光绵延，沈扶玉站在风中，抬起时，一朵桃正从他鬓角过。

总有一个一千遍，他会现。

恍然间，前世今生巧妙重合，危楼前光怪陆离，微微怔愣。

怎么会这么巧呢？前世也是没有纸的时候开的门。

他记得每一次沈扶玉现的样。

就是在那一瞬间，危楼改变了主意，他把沈扶玉拉了来，笨拙地学着前世轻佻的模样，去惹沈扶玉的心。

一万年的蹉跎，把他变得萎靡不振、郁寡言，唯独一颗温鲜活的心脏，为沈扶玉从前世到了今生。

他不知沈扶玉还喜不喜今生的自己，但他知沈扶玉喜上一世的自己。

贪婪、自私，旁人给族的评价没有错，危楼想，在沈扶玉现的那一刻，他还是贪心了，他想让沈扶玉上自己。

“与其说，不给你说，倒不如说是，”危楼坐在地上，勉扯了一个笑容，“本尊在自欺欺人。”

“本尊……”危楼嘴抖了抖，眶再次掉来了泪，“没有办法原谅自己，本尊永远过不去那把剑的坎儿。”

只要不跟沈扶玉说，他就还能躲避。他愿意倾尽一切对沈扶玉好，以此麻痹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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