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末，吐谷浑使团竟又至北魏。

此次是受太上皇帝的邀请，既有买战、招降“婆罗门”的意图，也有其他的心思在。

一行人甫一到平城，便受到格外的款待，与上次费斗斤被遣返时简直天壤之别。

除了价购买所有的青海骢之外，不到十日，拓可汗又大阅于北郊，向邻国展示自己的军事实力。

“如何，婆罗门郎君？我国的军士还不算太坏吧？”他飒地立于台上，对一旁的度易侯笑。

“大魏的实力，自然不容小觑。”对方诚实。

“南伪国主刘昱相攻战，有违尼父（指孔）之训，我伐其蜀汉（今四川盆地及其周边地区），拾寅可汗不会不悦吧？”自年初遣使至宋，发现其国后，他便存了征服益州以断其通西域之路的念。

原来如此，度易侯思忖，他于此时召见本国使节，是在试探若西益州，吐谷浑的态度将会如何。

刘宋取得优良匹、各西域技术、乃至礼制上不可或缺的于阗玉，皆仰仗吐谷浑与益州两地，若益州纳拓人的版图，华夏人怕是再无回天之力了。

当然，这对吐谷浑来说，也是极大的损失。

“太上皇帝慧，我国既为贵国西蕃，自然不会多涉。”他不动声。

“是吗？太好了，有了友的保证，我就可以放心地伐无了。”第豆胤不禁喜上眉梢。

“过几日我打算造访鹿野苑，你可有兴趣一同前去？”言讫顿了顿，又加了句，“对了，你兴趣的那位清信女也会到喔。”

禅位后，他移御北苑崇光，遥控大政，并建野鹿佛图（指佛寺）于于苑中之西山。

是日风和日丽，最先到野鹿佛图的，是刚刚返京的京兆王。

自多伽罗被后，他自请镇守安，至今已近四载，期间，返回过平城几次，但从未去找过她。

远走他乡时，他以为能忘了她的，可当叁秦豪送的女脱光了立在面前时，他却觉索然无味，脑中只浮现最后一次见面时她委屈的瞪视。

那困兽一般的目光，令他心疼、心碎，后悔不迭。

原本的打算是，等除掉了李奕，再向她请罪、邀功也不迟，谁知李奕之死，伴随的竟是他人对她的占有。

为何有此差错，拓推揣测不，可他无法与侄反目，更无法看她成为妃。

等到了安，他才知她并未如预期般获得封号，而是继续她的清信女，继续清贫孤独地活着，但他仍难以面对她，难以面对不任何事的自己。

“特勤。”少女行礼。

一抬首，双目璀璨，振得他轰隆，血腾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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