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到自己的神生了重病，细若游丝的期盼也轰然断裂。本就对未来不抱太大希望，仅靠游清枝每晚给他讲的，镇外面多姿多彩的世界支撑着。

刘敬文又喝了酒，骂游澈是赔钱货，拖油瓶，拿了把菜刀，往游澈房间衝。

游澈透过门目睹一切，想过去护着母亲，四肢恐惧到发无力，半步都难以挪动。他张开嘴，喊母亲，咙像吞了刀片，说不话，隻发低低的呜咽声，连吐息都疼痛难忍。

游清枝跪倒在他脚边，双手依旧死死抱住他的。

游清枝拦住他，被刘敬文了几掌，刀刃横在游清枝颈侧，骂：“那小兔崽不是想死吗，老成全他。”

祈颜不讚同他的说法，反驳：“是我执意想来的。南黎说得没错，我应该自己走一遍你走过的路，才能切会你的受，了解你的一切。”

后来，村带人把刘敬文摁住，拽到棚绑了一夜醒酒，才避免血案的发生。

那次住院，几乎光游清枝攒了半年的学费。

回家后，游澈手腕上还抱着厚厚的纱布。他躲在门后，颤抖着将门打开一条小，惊恐捂着嘴不敢发半声响。泪来，打纱布，从指钻嘴里，又苦又涩。

当打骂成为家常便饭，游澈也渐渐到麻木，像刘敬文训练来的机人，反抗的意识在习以为常中日渐消磨。

本章已阅读完毕(请击一章继续阅读!)

“听他们说，每逢雪，你都喜在家门的大树堆很多雪人。今天我也在那堆了整整齐齐的一列雪人军队，看上去很闹，我甚至觉得他们有吵。”

游澈被他逗笑，顺着他的话：“有时候我也觉得吵，所以会控制数量，这样就不会太闹也不会太冷清。”

好在路上碰到心善的邻居，开着自家破破烂烂的铁托将他们载过去。

游清枝时常提醒他，这是一错误的想法，隐忍不是为了接受，保全命才有机会反抗。

望不到的灰白日，透不半光亮，没有，没有尽。第一次，他没有听从游清枝，有了轻生的念。

到底还是小孩，怕疼，也少了勇气。游清枝采茶回家，看到从房门底淌的鲜艳，踢开门，抱着游澈发了疯往医院赶。

“考上大学那年，我就没再树堆过雪人了。”

刘敬文被带走后，游清枝换了净的衣服。简单梳洗一番，拿锁在柜底层的胭脂，盖住脸上的青紫，照例给游澈讲睡前故事。

了一层汗。

“猜到了。”游澈揽着他，尽可能将上的温度渡给祈颜，“其实也没什么，不过是一些往事。怪我太怯懦，要是亲跟你说，你也不用跑一趟受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