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句话是对尤里卡说的，不过乔希里却站来说：“公平起见，是不是应该换个人来题。”

温芙注意到他用了题这字，像是俨然已经将这当了一次对她的考验，其他人竟然也没有对此表示异议。

尤里卡问：“你觉得谁来才算公平？”

乔希里既然已经提了反对，为了避嫌就不好再面自荐，于是他推选了旁的女士：“塔西亚小也喜绘画，又是远而来的客人，正是最好的人选。”

此时餐桌上正有许多人围观，从小到大的礼仪教导她众人面前应始终保持微笑，沉默寡言才是一位淑女应有的表现，于是她连忙推却，不愿这个风。尤里卡正好看向泽尔文，他珠一转，促狭：“那就由泽尔文来吧，正好他最近也对绘画有了很大的兴趣。”

温芙本以为他会拒绝，却没想到泽尔文沉默片刻之后，竟答应来：“谁都可以？”

他说这话时终于掀起朝她看了过来，温芙有些意外，她翻开手里的画本：“请尽量说得详细一些。”

餐厅里很安静，人们围在温芙后，好奇地盯着她纸上的画，好一会儿只能听见两人一问一答的声音。

起初，泽尔文描述得很随意，像是压没有想好那人什么样：“大约是个年轻人，不胖不瘦，不镜，也没有胡……”

温芙握着铅笔的手悬在白纸上，耐心地问：“男人还是女人？”

泽尔文沉：“应该……是个女人。”

温芙又继续问：“发还是短发？”

“发。”

“多？”

她问得很认真，泽尔文觉得有些好笑，于是抬手随意地比划了一：“这么。”

温芙开始动笔，铅笔过白纸发沙沙的轻响，她低着问：“眉呢？”

“细。”

……

温芙画得很快，渐渐的她的提问也变得越来越快。泽尔文坐在她的对面，看见她在人群的簇拥低着作画，桌上明亮的烛光映照着她的侧脸，将她的五官勾勒得清晰而又立，仿佛能叫他看清她脸颊上细微的绒。

起初，他的脑海里并没有一张清晰的脸，但是随着她提问的速度变快，他回答的速度也不得不快了起来，那张廓不清的脸似乎也跟着渐渐明晰。当脑海中的人拨开雾，终于浮现完整的五官，温芙的提问也到了尾声，笔尖在纸上划过的声音消失了……泽尔文猛的一愣，像是刚从雾中清醒过来。

他抬朝对面望去的一瞬间，温芙放了手中的笔，也抬朝他看了过来。迷雾中的少女睁开了睛，漆黑的眸与灯映着烛光的瞳孔重合在一起，绪不明，如同刺破了他心底的秘密。

泽尔文忽然到背上起了一阵颤栗，他看不见她的画稿，只注意到围在她后的人面面相觑地看着她手里的画，那些复杂的目光落在了他的上。

扎克罗拿起温芙手中的画稿，泽尔文一时间心如鼓，觉自己如同一个坐在椅上等待接受审问的犯人，他死死盯着那张画纸的背面，可是当那张画被翻过来时——画纸上是一张陌生的脸。

“她是你脑海中想到的那个人吗？”扎克罗向他确认。

“是。”泽尔文松开了握着椅的手，像是松了气似的，想也不想地承认。

“真叫人意外。”扎克罗笑了起来，“不过，又在理之中，毕竟这张餐桌上的确只有塔西亚小最符合你的描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