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西白凝还要说什么，只听“轰”的一声，银月狼王猛地卷挟着厉风，疾窜去，狠狠咬住她的咽。

周围如此安静，只有银狼沉重的息声，如风箱般回响。

百草堂外起了暴雨，打在屋檐上连成片的响声。

她以为一切的起源，是三百年前正邪大战，清虚仙君杀死血煞龙，封印三界之主，和她结血海仇。

苏厌：“我早就决定不后悔了。”

——这才是她不知的，故事真正的开端。

她好像又回到那一夜，无声而心痛地看着小小的人影跪在焦黑的土壤上，睁睁看着自己所剩无几的一切化作虚乌有，悲伤如惊涛骇浪。

“杀了他们。”苏厌声音很轻，轻得像风声。

【杀了他们。】那个稚的童声又现在她脑海里。

她真切地恨过，恨过云端的东西，在上地毁掉他的一切。

【……就这样走了算什么？他们恨你，想看你痛苦，想要你认错，想你后悔，那你就杀了他们！蝼蚁怎质疑你的选择！他们不是想要答案吗？！死人不有答案！】

苏厌张了嘴，又闭上嘴，最后只是冷淡：“你说什么都没有用的。”

苏厌沉默地走铺天盖地的雨中，九首螣蛇庞大的躯在她上方遮住雨：“没有你要找的人吗？”

“闭嘴！”苏厌突然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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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模模糊糊觉得自己最后说的话，说得不好，本该是更狠更恶毒的话，可又不知该说什么。

正邪大战再十二年前，血煞龙发动血祭，将满城活人当祭品，灵溪城池血成河，风行大侠尸骨无存，年幼的清虚仙君失去友人，失去父亲，失去故土，一夜之间，一无所有，孑然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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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后响起银月狼群此起彼伏的狼啸，成群的银狼衝百草堂大殿，继而是声嘶力竭的求饶和无穷无尽的惨叫，伴随着肢断裂的声音和狼牙咬合的声音，最后又归于死寂，只剩大雨瓢泼，哗哗地衝洗粘稠的血迹。

【杀了他们杀了他们杀了他们杀了他们……】

不是的，不是的。

她不知那是她的父亲。

她转往外走，灵府像是要被撕裂了一样痛。

公西白凝用最后的力气厉声：“就算是以仇报仇，也是他应当復仇。就算是血债血偿，也是他该被偿还！你有多恨他，他就该有多恨你！少在那里理直气壮，在上，好像所有人都亏欠你！！”

幽绿的狼瞳转向苏厌，仿佛在要一最后杀死她的指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