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着这么远，他看不清她的。

可她的意思却如此清晰，胜过冬夜的冷风。

……

她不要了。

渡厄嘀咕：“说是什么怕谢寄云对她不利，我看他对她好着呢，是你非得跟过来看，现在满意了吧？”

渡厄又碎碎念：“你看看你，又凶又老，还不会哄小姑娘开心，要我说她能忍你这么久也是个奇迹，你瞅瞅你还有别人在意你吗，死了都没人给你上坟。”

渡厄都好挨打的准备了，谁知男人安静得像是被空的空壳，让人错觉连风都可以穿透他的。

剑尖低垂，沉重地在地上，发一声闷响。

渡厄忍了很久，在识海里脚：“好了好了，搞这副样什么？真后悔的话，把谢寄云杀了不就完了？你有谁是杀不掉的？再说，这不正是你想要的吗？”

故意冷落她，故意惹她生气，故意让她恨自己。

如果杀死自己喜的人，对她来说太过残忍的话，那就让她杀死自己恨的人好了。

她平生夙愿终将实现，跨过他的尸，了却三百年前的仇怨，走向一个没有痛苦的未来。

她会遇上更适合她的人，两人之间没有血海仇，她会对他笑，在灿烂无边的人间，和他所有他们曾一起过的事。

风停渊，这不是你想要的吗？

这难不是你一笔一画，为她写的剧本么？

那为什么，为什么亲看到的时候，会这样无力，仿佛三百年的修为白费。

持剑一生的清虚仙君，竟连剑也拿不住了。

看来风停渊是不会杀她了。

亏得它大老远把风停渊引过来，还在旁边叭叭叭讲了半天风凉话。

渡厄在识海里老神在在地着兜，像个小大人似的，明明失望，脸上却带着无所谓的神气。

还真是它看走了，从前本以为风停渊是绝不可能对任何人心动，没想到从不心动的人，一旦心动，便是这样刻骨铭心，至死不渝。

即便是她上别人，即便是她也不回地离开，即便是她恨他，杀他。

他都不会对她手。

甚至不会对谢寄云手。

真的不会吗？永远不会吗？

倘有一天，他不得不和苏厌兵刃相见，杀个你死我活，他会不会疯掉，会不会堕，会不会从人间最净崇的清虚仙君，一夜之间变成最大可怖的炼狱恶鬼？

渡厄想到这里，像是憋不住坏笑的小孩，在风停渊的识海里一个劲的打，锋锐的剑气搅作一团。

换旁人，神魂早就被它切得四分五裂，也只有风停渊还能面无表地冷斥：“停。”

“你会后悔的。”渡厄咯咯直笑，“风停渊，你今天不杀谢寄云，往后一定会后悔的！你记住我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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