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红的贪蛊解药被一寸寸碾成齑粉，在空气中燃成稀薄的火焰，连痕迹都没留。

就从这里开始吧，她想。

把他对她的伤害，成百上千倍的奉还！

萧索的夜风里，公西白凝端着托盘上的两个药盅，敲响风停渊的房门。

得到许可后，她在后关上门，恭敬行礼，而后：“这是您的药。”

风停渊坐在塌上，摇曳的灯火，他看起来面比平时更加虚弱苍白，原本大半乌黑的发丝，此时也有一些又褪回了银白。

治疗神魂的药，天只有魂火仙草的草心，然而这草只会被大量的法力激发光芒，又数量稀少，往往正派仙门会集结百人形成搜捕网，上数月的时间扫一片草地，往往也会无功而返。

而风停渊孤一人，连续几夜不眠不休，浩瀚的法力不计代价地扫过元都附近八荒原野，搜集到了一把魂火仙草。

那天凌晨，他走回清虚客栈的时候，甚至连步伐都不稳了。

男人低声问：“她喝药了吗？”

公西白凝抿，须臾答：“没有。她打翻了药盅，说是太苦。我又煎一份药，但是剩的魂火仙草不多了，她再不喝，我也没办法去。”

风停渊沉默着。

公西白凝静等着，本想默默退去，谁知却看到男人平静地床，向属于苏厌的药盅上伸手，手掌侧立。

然后，指尖凝起剑气，缓缓划过自己的手腕。

公西白凝失声：“您什么？！”

他割破的手腕淌血来，一滴滴渗漆黑的汤药。

公西白凝的手剧烈发抖，又想阻止他，又不敢挪开手，怕浪费了他的血。

又气又急之，她睛发红地喊：“仙君！”

风停渊似乎是觉得够了，住自己的伤，淡淡：“现在，她应该愿意喝了。”

公西白凝脯剧烈地起伏，无数激的绪在她心中错，她孤注一掷，几近失礼地声：“她是我的病人，但您也是我的病人！这损伤您的事恕我见不惯，行不通，也不到！”

风停渊抬睫，慢慢看了她一。

公西白凝的心臟短暂地停止了动。

明明是只要用法力就会痛彻骨髓的人，明明是对此习以为常甚至面不改的人，明明是经脉寸断都不会蹙眉的人。

昏暗的灯火，男人漆黑眸里，却是压抑难忍的痛楚。

只是一闪而过，不经意间漏的一星半，就如夜的般沉重而让人难以抵挡。

公西白凝闷痛，像是被攻门锤狠狠撞了一。

她无端觉得，被天人崇敬景仰乃至礼拜的清虚仙君，或许在切地恨着自己。

风停渊垂睫，遮住眸光：“麻烦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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