怔

陆忆彤没有在顾凉家里呆太久。

稍坐了一会儿，她就和顾言一起离开了。

她一向矜持，在外是清却不孤傲的形象，绝不会让人觉得过分。

这克制力不是人人都能备的，尤其是……当她明明急迫的想要知顾凉是怎样痊癒的，却又只能耐着旁敲侧击，便越发显得她沉得住气。

顾凉心里已经可以断定，陆忆彤的丈夫，莫桑，一定事了。

至于为什么要隐瞒丈夫的死讯，顾凉暂时难以推测。

莫桑的父母早已去世，他膝没有女，如果他死了，所有遗产便全成了陆忆彤的。

最珍贵的，莫过于莫桑那些画，将会飞快的增值。

所以，顾凉实在不能理解陆忆彤为什么要隐瞒，除非莫桑的死与她有关？

顾凉打开书房的房门，棠棠正端坐在桌前，一笔一划写得很认真。

“刚才那个女人，你有没有看什么问题？”顾凉斟酌着字句。

棠棠抬看他，一脸莫名其妙，“那个女人？她能有什么问题？”

“你有没有在她上看到邪气？类似我以前手臂上的那东西。”顾凉问她。

棠棠微微睁大睛，“没有啊。”

顾凉皱起眉，凝神思索。

这有说不通……明明是朝夕相的夫妻，为什么丈夫事了，妻却安然无恙？

棠棠见他不说话，以为他不信，又：“真的没看见，那东西那么邪门，如果她上有，我肯定一就能看来的呀。”

顾凉回神，笑着摸了摸她的，“没有就算了。”

他只是太想清楚这件事，有些执迷了……

……

夜里，顾凉再次把那幅羯陵伽的画拿来，端详里面的大象，还有那些拿着武的小人。

棠棠说过，这幅画很净，没什么问题。

有没有可能……是他自己错了？

也许手臂上的邪，和他们夫妻俩没有关係，也许莫桑确实是外寻找灵了，也许陆忆彤确实是单纯的好奇，也许这一切，只是他自己在疑神疑鬼……

顾凉想得有些怔了。

他气，暗自劝诫自己平常心。

实在是因为这件事在心里积压了太久，因为没有答案，所以不曾提起，现在陡然看见陆忆彤，往日累积的绪便翻江倒海般涌上心——

想想这两年里，他满世界的找法师、找巫医，无数次历经希望与失望，睁睁看着那玩意在自己里蔓延滋，那无助与愤懑，却不得不隐忍一切，佯装无事的理家族生意，安排自己的后事，那仓惶，那孤独，那无言说……真的是，很难形容的绝望。

棠棠在床上翻了个，觉旁的位置空了，有些迷糊的坐起来。

“顾凉……”她喃喃喊他的名字。

顾凉回神，重新回到床上，将棠棠搂怀里。

幸好，他已经没事了。

等年后去陆忆彤家一趟，也许会有答案……无论如何，这件事总要有个了结的。

怀里的女孩呼绵轻细，顾凉低贴了贴她的额，也闭上了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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