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接受事实

棠棠没有去，她从没把阮家当过栖之所，现在突然被扫地门，一时间很迷茫。

甚至无法接受，像在梦。

秋的夜晚寒意人，她坐在行李箱上，呆呆望着闭的雕铁门。

六钟的时候，天空蒙蒙亮，顾凉的车从外面回来。

棠棠赶站起，心中攥着最后一丝希望。

然而车里的人始终没有来，只在门停留了片刻，院门大开后便径直驶——

绕过院开阔的草坪，与层次分明的圃，汽车在前厅门停稳，顾凉走车，带着一酒气。

走客厅，佣人为他脱外，准备拖鞋，递上茶……

“先生，太太昨晚一直在外面。”女佣忍不住提了一句。

顾凉脸上没什么表，他了一茶，漱了漱满嘴的酒气，腔与味充溢着苦涩的滋味，而后放茶盏，上楼回房。

房间已经被收拾净，宿醉后他痛难忍，闭倒在床上休息。

枕被缛明明已经换成新的，鼻息间却依然残留着她的气息，浅浅淡淡，似有似无的徘徊不止……

顾凉扶着坐起来，默然一会儿，目光落在窗边一盆海棠上。

心绪犹如涌。

哪怕到了这一步，他还是看不透她。

他甚至不禁怀疑，她之所以选择他，是不是早有预谋？是不是因为他有与慕容承抗衡的实力？否则换作任何一个人，只怕都会任由慕容承将她带走。

不能再想去……

顾凉了眉心，痛裂。

他走房间，吩咐佣人把那盆海棠扔去。

“扔得越远越好。”他说。

……

第二天用早餐时，佣人小心翼翼问顾凉：“先生，要不要给阮家打个电话？请他们派个人接一太太也好。”

顾凉微愣，动作顿滞了片刻，问：“她还在外面？”

“是啊……”佣人脸为难，“太太一直守在外面，这么冷的天，会扛不住的。”

顾凉沉默了会儿，继续吃早餐：“不必她。”

佣人低说是，不敢再提此类的事。

大约人都有怜弱心理，棠棠在顾家总像个小孩，虽然气傲慢，对佣人而言，却比那些说话喜好绵里藏针、冷嘲讽的贵妇人，要容易相的多。

女佣从厨房拿了一些三明治和，装在纸袋里，给外的棠棠送去。

“太太，您两天没吃东西了，先垫垫肚吧。”

棠棠说：“谢谢。”

声音像砂纸磨过树，支离破碎的沙哑。

“顾凉他原谅我了吗？你帮我跟他说说话，好不好？跟他说，我知错了，让他不要生我的气……”

“太太，您先回娘家避一避吧，等先生消气了，一定会派人去接您的，这夫妻过日哪有不吵架的？”

棠棠安静听着，苍白的脸上没有一丝活气。

顾凉真的不要她了。

就像慕则宁不要她，他们都不要她了。

她转慢慢往前走，也不知去哪，总归这里已经容不她。

佣人在后面喊她：“太太，您的行李！”

棠棠彷佛没有听见，只是一步一步往前走……

路边的垃圾箱堆积着许多垃圾，她看见自己的海棠躺在里面，叶也黄了，也谢了。她把海棠从垃圾堆里扒拉来，陶瓷盆上的泥土，小心翼翼抱怀里……

现在，她才终于接受了这个事实：顾凉不要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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