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细想

又过一天，妙清再次为顾凉用针。

他住朱砂的位置，以此往移三寸，脸顿时难看。

然大怒：“这个孽障！”

说罢，猛地起，从包里取拷鬼，作势要去找棠棠。

顾凉住对方肩膀，“妙清！”

“顾先生难还要护着她？”神冷肃，“你这只右手，好比失火的房，我往里注，她往里浇油！如此反覆去，你的手迟早会毁掉！”

顾凉说：“，这是我的家务事。”

“你怎么如此糊涂？！她是故意不让你好转，以此挟持你，想要控你一辈啊！”

顾凉神未动，依然平静：“，用针吧。”

妙清人连连嘆气：“施针又有何用？此消彼，何时是个！”

“她只是一时顽劣，失了分寸。”顾凉解释。

无奈，收起了拷鬼，重新为他施针。

顾凉全程静默无言。

他面上神淡漠，心却直直往那无底的渊坠去……

慕容承说她是个祸害，慕则宁或多或少因她而死，唯一能制服她的，是那把藏在墓园的匕首。

许多事不能究，一旦细想，便如同无形而密闭的大网，铺天盖地的笼罩来。

匕首是她的尸骨打造而成，她放在慕则宁的坟墓前，是什么意思？生未同衾死同吗？他于她而言只是个陌生人，刚结婚时她就主动给他治疗，每天缠着他不放，真的是因为喜他吗？如果真的喜……又怎么会不在意对方的？哪怕他的手最后变化成妖怪，她也无所谓吗？天真单纯……懵懂无知……她了几十年的鬼怪，能有多单纯？能有多无知？

究竟是她天真懵懂，还是他在自欺欺人？

顾凉想完这些，已是一冷汗……

妙清施针结束，劝了一句“好自为之”，随后收起针盒，起离去。

顾凉独自坐在书房里，沉声喃喃：“……红粉骷髅吗？”

……

这天晚上，顾凉没有回卧房休息，一直呆在书房。

半夜，棠棠着惺忪的睛来，走到他边，习惯成自然的爬到他上蜷成一个小的姿势，声音糯糯的：“顾凉，你怎么还没忙完啊……”

他随意调一份文件，低吻了吻她的前额，“乖，你先睡吧。”

“你不在，人家睡不着嘛。”她滴滴的呢喃，小手划着他的，上有香甜的气味儿，像熟透的桃，那么甜，那么。

顾凉不禁将她箍了些，声音低沉：“听话，我忙完了再陪你。”

她依偎着他，舒服的枕着肩膀，“人家要在这里等你。”

顾凉不好赶她，只得任她黏着自己。

装模作样翻了几页文件后，怀里的人彻底没了动静，她睡着了。

顾凉无声的嘆了一气，将棠棠抱回卧房，而他自己毫无睡意，在床边枯坐了一宿……

之后几天，依旧如此。

棠棠似乎觉察到了顾凉的冷漠，缠过他两次后，她再没去书房找他，偶尔在家中遇到妙清人，她也不予理睬，我行我素。

大约因为顾凉没再给她滋养邪的机会，治疗展顺利，朱砂印移到了掌心。

“至多再施针两次，应当能够痊癒。”妙清说。

“有劳。”顾凉淡淡谢过。

起送客，看见棠棠面无表站在书房门，冷冷盯着他们，无怒无喜。

随后，她转回房，一句话也没有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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