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凡灵第二个电话打给了男朋友程嘉礼，提示她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

她不死心，打了好几次，都是同样的结果。

季凡灵最后打给了同桌周穗。

铃声响了一会，这总算是通了。

“喂？”疲惫低哑的女声，但能辨认是周穗的声音。

“周穗，是我，季凡灵。”

电话那边声音嘈杂，伴随着小孩此起彼伏的啼哭声。

周穗似乎在忙什么事，声音停了一会：“……我这边听不清，稍等，”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安全通门吱呀一声响，周遭变得安静、空旷，掺杂着回音。

周穗问：“您刚刚说是哪位？”

“季凡灵。”

对面沉默了。

一秒，周穗地挂断了电话。

季凡灵：“……”

是她的错，上来就自爆，多少是有之过急了。

她重新拨打电话，周穗挂断。

她再打，周穗再挂。

季凡灵还打。

周穗接起电话，语气很衝：“你个诈骗的有病啊？再打一个试试，我要报警了！”

“你冷静一，我不是骗，我是你中同桌。”

周穗冷笑：“装谁不好装死人？不怕半夜鬼敲门？！”

季凡灵语速很快：“之前你还帮我把学费带回家，记得吗？你拿本帮我记了帐，加起来九……”

“！”

听筒传来挂断后的一片忙音。

“等等周穗，周穗！周穗！！……草！”

季凡灵看了手机，忍不住骂了句脏。

从前周穗是个不敢吱声的柿，被欺负了，只会把埋在胳膊肘里偷着哭。

季凡灵听她鼻了半节课，忍无可忍地拎着她追问缘由，她支支吾吾，半天都放不一个。

十年过去，脾气见。

再打，她已经被周穗拉黑了。

季凡灵放手机，垂盯着拨号界面，低声嘟囔：“搞什么……我还活着呢。”

她背不第四个电话，也找不第四个可以打电话的人，隻好将手机还了回去。

秋的夜晚，气温骤降，雨还没停，如透明的细珠串从屋檐上垂落。

从前季国梁虽然混，但她至少有个遮风避雨的去，晚上还能有张床睡觉。

现在倒好，晚饭一没吃上，衣服透了，又冷又饿又渴，季凡灵了嘴，她浑上只有两元钱，拿来买有些过分奢侈。

大学生打完游戏，起左右抻了抻腰，一低，发现女孩竟然还没走。

她穿着不合的宽大外，衬得兜帽的脸只有掌大，被冷雨洗了一遭，白得好像透明，睛映着灰的天幕，在雨丝里显得格外空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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