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钰拧眉循着声音往里走，直到一凋敝的殿前，朱红的门漆痕斑驳，一把生绣的铁锁挂在中央，寂寥又凄凉。“有人吗？”一小心翼翼的声音从里传来，陆钰漆黑的瞳孔骤然放大，不可置信：“母亲？” 秋冬,镇南王陆寒霄起兵北上，一路势如破竹，仅用时三个月,数十万人陈兵京畿。皇帝连夜命人写檄文，痛斥镇南王狼野心,为天所不容,君王誓死守国门，京中凡四品以上官衔者,家家备齐棺椁，誓要同大齐共存亡。乌泱泱的兵把京城围得不通,寻常百姓们不来，瑟缩在家中满心惊恐,不知铁骑何时会冲破城门打来，结果又过了一个月,直至冬,陆寒霄一直围而不打,京中言四起。不知从何传的消息，说镇南王并非谋逆的反贼。先皇曾留遗诏令荣懿太登基，当今鸩杀兄篡位,荣懿太的忠臣旧冒死救太遗腹，逃到滇南寻求镇南王庇护，王爷忠肝义胆,此行乃为拨反正,拥护真龙天继位。被围困数日，京中早已风声鹤唳草木皆兵,这言传的有鼻有，甚至有人把连续两年的大旱与之联系起来,说是帝星错位，上苍降天罚以示惩戒。……“一派胡言！”御书房，一堆奏折被噼里啪啦扫御案，皇帝气的满脸铁青，狰狞：“陆寒霄、陆寒霄！”犹如困兽之斗，面跪着一群人讷讷不敢言语。此时外面传来女的禀报声，“圣上，太妃娘娘求见。”皇帝脸稍缓，大掌一挥，其余人如临大赦地匆匆离去，金碧辉煌的殿宇的只剩皇帝和一白衣的舒婉婉。“圣上，可是又痛了？”舒婉婉把指尖放在皇帝的太上，指腹轻柔压，把暴怒的皇帝瞬间安抚来。“还是你贴心。”

皇帝闭着睛，掌心覆上她的手腕。两人这般亲昵，不似太妃和皇帝，倒像皇帝和他的妃。舒婉婉笑：“圣上为大齐殚竭虑，莫要累着了。”“大齐？”皇帝冷笑一声，幽幽：“也不知这王朝还能姓几天‘齐’。”数十万大军陈兵京师，齐寰面上撑，其实所有人心知肚明，乾坤已定，不过早一天晚一天罢了。齐婉婉苍白的手指反手握住他的手掌，轻声：“在妾的心里，圣上永远是圣上。”四周静谧，皇帝倏然睁开眸，黑漆漆的珠鸷地盯着前的女人，“你给他养了五年的儿，他日叛军城，看在往日的分上，他也该留你一命。”舒婉婉面不改，轻抚他的鬓角，“圣上说笑了，我生是大齐的妃嫔，死……您忘了，我本就没多少日可活。”被从来没瞧在里的草包暗算，丢了半条命，舒婉婉心底恨毒了宁锦婳，上次去青城山本找老神仙续命，结果差错，碰到了那个女人。恐怕外面人找疯了，也不想到她把人藏在苑吧？想到这里，舒婉婉的角扯一抹轻笑，在苍白的脸上显得格外诡异。“生亦何，死亦何惧，上穷碧落黄泉，妾愿陪圣上走一遭。”……兽嘴里的青烟袅袅升起，皇帝靠在龙椅上，舒缓着眉目沉沉睡去，舒婉婉起，把衣袖上的褶皱抚平。“都去。”她呵退侍从，白衣如雪穿梭在红墙绿瓦中，直至一废弃的殿前，“咔嚓”一声，门锁掉落，朱红的大门缓缓打开。舒婉婉巡视一周，把目光定在墙角蜷缩的人上。发披散凌，灰扑扑的冬衣臃又糙，在外的手指红生满冻疮……扔去连个乡野村妇都不如，哪儿有半分当年“京城双姝”的姿容？舒婉婉笑了，笑得咳连连不止，她等这一刻等得太久，一朝心愿达成，只觉一清气儿直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