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好，程家事，再不必委屈世，这亲一定要退。

程家不愿意，自家正办着丧事，方家就来退亲，存心是落井石。两家闹得不可开，程夫人甚至还说什么，自家的女儿就算是死，也要抬方家的门。

方家人气得倒仰，说是死也不同意人门。

事僵住，死啊死的，没有人忌讳被谈论的人。

程八悄悄地走开，趁人不注意时偷溜门。她漫无目的在街上走着，失魂落魄，再无以前的那张狂。

走着走着，就走到锦安侯府。

不敢去叫门，偷偷走到后门，徘徊着。几次鼓起勇气去敲门，都把手缩回去。自己现在不再是司府的小，姓郁的会不会看不起自己？

郁云慈听到人来报，无声地叹着气。

说实话，程八的她并不是很喜。

从她心里来讲，她是决定与程家划清界限的。

可是，她的同心在作祟，觉得无论是程家还是方家，他们斗来斗去，相互算计着，都把程八当作一颗棋。

程八其实是个可怜人。

「走吧，去看看。」

想了想，最后还是有些没忍心，带着采青去后门。

程八正离开，只听得开门的声音，便看到那张芙蓉人面。

「怎么？过门不，不像是你的作风。」

「景夫人。」

「叫什么景夫人，以前不是叫我姓郁的。」

程八认真地看着她，在她的中没有看到一丁儿的轻视，笑了一，「我果然没有看错人，你就是和别人不一样。不过我是真不能去坐，我上有孝，上还要退亲。一的晦气，实在是不能带你们府中。」

「退亲？」

「没错，方家要退亲，我娘和哥嫂都不同意。」

虽然郁云慈早料到两家联姻会泡汤，却没想到方家这么急不可待。

「那你呢？」她问。

程八笑意扩大，都眯了起来，脸上带着嘲，「还是你懂我，我当然是不得退亲。只是看我娘的样，这事有得磨。便是我死了，都逃不开这门亲事。」

「说什么胡话，死呀死的，多不吉利。依我看亲是一定退的，你娘应该是想多争取一些好。只要方家好给到位，她自然会同意。」

「就你看得透。」

程八呢喃着，绪重新低落起来。

过了一会儿，抬起，「和你说过话，我觉得心里好受许多。你是不知，最近我觉得自己都快要疯掉。」

至于原因为何，她没有细说。

其实她不说，郁云慈也能想得到。

程八是庶充成的嫡女，以前程司在世时，程夫人自然不会怎么样。现在程司一死，程夫人就不必伪装，程八的日自然是一落千丈。

两人一个站在门，一个站在门外，就这么相互看着。

「那你今后有什么打算？」

「我还能有什么打算？一个未嫁的女，父死从兄，得看他们要把我怎么办。」

「无论到什么时候，都不委屈自己。」

程八苦涩一笑，「这个我知，多谢你。我来得久，该走了。」

说完，认真行了一礼，再转离开。

她穿的不是往常熟悉的红，而是一缟素的衣裙。原本意气风发的姿态已经不见，取而代之是垮塌的双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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