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特别好喝。甜而不腻，绵，跟外面卖的没什么两样。他只是在这味中尝一时过境迁的苦涩味。当初只会黑暗料理的秦誉，是了多少时间才学会这一桌佳肴，那些分开的日里，还有多少他看不见的改变？他错过的，想要抓住的，还有机会吗？秦誉看着他通红的尾，愣了好一会。他其实不太会揣别人的心思，但此刻对上叶安屿的视线，他却奇迹般受到一密密麻麻的心酸和难过，如海草般缠绕在四周，连同他一起裹去，让人无法息。秦誉起伏，汹涌的绪几乎要捺不住。他端起碗，受不到似的，闭上喝了一大。像是开咙，疼得撕心裂肺。他一声不吭，直到被呛住，才惊天动地咳嗽起来。叶安屿吓了一，立推开椅冲过去，轻拍他的后背，等秦誉呼顺畅后，他倒了杯凉放在他手边：“快喝缓缓。”秦誉仰把一杯凉去，受损的粘勉得到拯救，满嘴火烧火燎的疼。叶安屿心疼地蹙起眉：“你喝那么急什么，等会陪你去医院看看吧。”说完要去拿纸巾，刚转，手腕就被死死握住。“我去找过你。”秦誉忽然说。他声音嘶哑，每个字都是对嗓的凌迟，语速缓慢：“找过你很多次。”这段时间维持在表面的平静无波被彻底掀开，底汹涌的暗。秦誉握得很，叶安屿手腕有些疼。“我去过柏林、科隆、慕尼黑、法兰克福……去过很多地方，每去一个地方我都期望遇见你，可是没有。我找不到你。”秦誉往后靠在椅背上，就这么抓着叶安屿的手，不堪重负般闭上。再睁开时，底红了一片。叶安屿对上他的睛，心尖猛地一颤。七年，两千五百多个日夜，八千多公里，二百多张机票，还有无穷无尽的思念。秦誉知叶安屿去了德国，可德国那么大，他不知叶安屿去了哪座城市。他把德国游了个遍，为此还专门学了德语。每走过一条大街，他就想，叶安屿是不是也曾在这里走过？是不是也在这家咖啡店喝过咖啡？

是不是也过这里的晚风？是不是也看过相同的日落？这样想着，异国他乡好像也没那么陌生。某次过年，秦誉被邀请参加跨年晚会，表演结束后他直接上了国际航班。那年新烟璀璨，而莱茵河畔灯火阑珊。他走在人影稀疏的街，恍惚间看到一个极其熟悉的背影，等他着急忙慌地冲过去，路却空无一人。大概是被冻了幻觉。那些陈年旧事像是疮痂，揭开后满目鲜血淋漓，两人都红了眶。可再痛也要说。摊开碎，把这七年开诚布公地谈完，才能心无芥地重新开始。秦誉回忆着说：“你知我当时有多难过吗，我甚至想要不直接站在路被撞死得了。”叶安屿呼颤抖：“……别这么说。”“我说真的。”秦誉轻笑一声，“当初彭岚跟我说，你走是为了我好。他们把我的前途看得比你重要，连你也这么觉得。可要是没有你，这一切又有什么意义。”叶安屿一动，说不反驳的话，心里酸得发苦：“是我的错。”“错不全在你，也怪我当时太不成熟。”秦誉苦涩：“我无数次后悔，如果在被你妈发现的那天把你带走就好了。”可即便把叶安屿带走又怎样，他们当时本就无法反抗。十八九岁，在家里还是孩，连主宰自己命运的资格都没有。归结底只能怨自己不够大。他甚至没有给叶安屿足够的安全，才会让他因彭岚的话而动摇。秦誉倏而松开叶安屿的手，纤细的手腕上浮现醒目的红印，秦誉捧在手心，有些自责地抚摸。“当年你跟我说，等我真正站在金字塔端的时候，就可以自在一。现在我到了，几年前就已经到了。我专程去柏林开演唱会，就是想见你，我站在迎接每一个人，多期盼你能来，可你始终没有现。”“为什么呢，你给我个理由，在我拼命想和你重逢的时候，你在什么？”秦誉红着眶：“我等了你一年又一年，彭岚让我注销之前的账号，我没听，我怕你找不到我。前三年的时候我还抱有希望，觉得你可能不由己，没关系，我可以等，你不来找我，那我就去找你，一张机票的事而已。”他一气：“可我找了你七年，等了你整整七年。”他耿耿于怀的不是两地分隔，而是叶安屿为什么这么久才来。话说到最后，是藏不住的委屈。一滴泪落来，砸在叶安屿的手背上。叶安屿的心脏仿佛被这滴泪灼一个，他蹲去，俯在秦誉膝前，抬手抹去他脸上的泪。“对不起……我来晚了。”明明在替人泪，自己也了眶。刚开始那几年，董倩看他比看犯人还，姥姥又卧病在床，叶安屿无从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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