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五放学后，陈榆来到七班门找宋池。

“宋池在吗？”她问。

同学a回答：“宋池吗？不知。”

同学b回答：“宋池……他应该在后山吧，我也不太清楚。”

同学c：“可能在园？上午我在那里看见过他。”

陈榆随便抓了几个同学问宋池的去向，几番询问来，得到的回答都是不清楚。

周五的晚上学校有安排自由活动的时间，理来说他应该还在学校。

问不到的回答，没办法了，陈榆叹了气，只能一个地方一个地方的找。

场？

场没有。

看台的角落？

没有。

影像厅？

没有。

堂，超市，学校最偏僻的坛边……一切陈榆觉得他会去的地方全都找过了，全都没有。

正当陈榆犹豫要不要去后山时，面前的拐角突然探了一个脑袋。

吓得陈榆踉跄了一。

“咦，你在这里。”宋池看向她的目光带着惊奇，接着从袋里掏了一把糖问，“要吃吗？老师给的。”

陈榆愣了愣，总觉得这应该是她的台词，快速上前一把抓住宋池的衣袖：“你去哪儿了？我找你了好半天。”

“我哪儿也没去啊，一直待在这里。”宋池指了指一旁的建筑，解释说，“刚刚去给老师送资料，离开了一小会儿。”

陈榆转，赫然看见图书馆三个大字。

千算万算，她都没有想过宋池会待在图书馆。

“你在这里自习？”

“勤工俭学，”宋池自然地拉起陈榆的手将她带图书馆，“我是借员。”

一中的学生自习有专门的自习室，图书馆距离太远，很少有人愿意跑到图书馆学习，所以图书馆常年只能看见几个学生的影。

陈榆任由宋池拉着她的手，一时忘记让他松开。

两人走图书馆寂静的区域，一路在书架中穿行。

陌生的温贴着掌心慢慢传来，陈榆注意到后心里觉得有些异样，动了动手指，想将手。

宋池注意到她的动作，松开手说了声抱歉。

“你一般都在这里些什么？”

陈榆四看了看，星期五的图书馆里除了他们两个之外别无他人。

“看书，发呆。”宋池借台，又拿一把东西递给陈榆，“弹珠，你要玩吗？”

陈榆看着前五颜六的一捧弹珠，不知该作何反应，不解问：“你怎么还随带弹珠？”

“不是我的，”宋池拉开柜，指给陈榆看，“柜里一直都有。”

顺着宋池的视线望去，的确看到了半柜的弹珠，看着有些年了，或许是很多年前放在里面的东西。

借台的桌面上摆了好几本作业，都翻开在了同一页，陈榆拿起一本，发现并不是宋池的作业。

封面上清晰地写着王昊两个字。

“你在帮他们作业？”陈榆拧着眉问。

“怎么样？我模仿的字迹像不像？”宋池语气满是得意，拿起一侧的其它作业，“还有这些，他们的笔迹我都可以模仿。”

陈榆扔王昊的作业，嫌弃地了手，以为宋池在代写作业赚钱，问：“你代写一次多少钱？”

宋池小心地捡起被她扔的作业，将王昊的本仔细抚平，“我不收钱的。”

“免费？”

“嗯。”

宋池将作业收起来，叠成一小摞，放在了借台的一角，眉间找不到一丝委屈，满脸写着他是自愿。

陈榆刚想问他脑是不是有病，转念一想这个问题似乎没有必要，因为前的人是宋池。

宋池本就是怪胎。

但……陈榆还是忍不住问了句：“你总有目的吧？”

不赚钱也该有其它的目的。

“目的？”宋池底浮现茫然，“什么目的。”

“就是，为了什么帮他们写作业。”

宋池想都没想立刻回答：“因为我们是朋友。”

这两个字对于陈榆来说太过新鲜，特别是三番两次从宋池嘴里说来。

她想起上次在楼梯间碰见宋池，他也是同一个回答。

不过这次她不想笑了，她甚至有些生气。

“你……算了。”陈榆刚开又作罢。

宋池哪怕帮一百个人写作业，也与她无关。

她敲了敲桌面，示意宋池凑近说：“还记得我上次跟你说还钱的事吗？方案我想好了。”

“嗯，记得。”

宋池凑的太近，与她距离不过十厘米，陈榆都能看见他呼时轻颤的睫。

“宋池，你知我会拍照对吧？”

“我知，”宋池又凑近了一，这陈榆都能觉到他的鼻息，“我见过你拍的照片。”

“你觉得拍的好吗？”

“很好！”宋池如捣蒜。

陈榆不动声地后退半步，离宋池稍稍远了一些说：“我有一个拍摄的计划，想让你来当我的拍摄对象……也可以说是模特，这三个月，你只要好好完成我的拍摄，五千块我们就一笔勾销。”

“好。”

前面的一大堆话好像都没能到宋池耳朵里，他只知自己答应就好。

“……你不好奇拍什么吗？”陈榆问。

宋池眨了眨，语气诚恳：“不好奇。”

看见宋池如此坦然的模样，陈榆拿不准他周末正式开始拍摄的时候会不会后悔，迟疑两秒后还是掏手机开了相册。

陈榆将手机屏幕对准宋池的睛说，“我要拍的是这样的照片，主题的写真，先跟你确认一。”

见到照片的一瞬间，宋池瞳孔猛地缩小，血从锁骨飞快地扩张到整张脸。

照片上是一个着球的男人，球对外的那端被成了玫瑰的形状，男人嘴里了暗红的，滴落到起的上。

“每次拍摄都会有一个主题，我现在只想好了叶反应过来，抱歉地对着宋池笑了笑，接着“说”：我好久都没有看见你了，这段时间在你表哥那里怎么样？

“很好，”宋池边说边打着手语，“最近我攒了一些钱，学期的学费差不多了。”

章叶脸上笑意更，拍了拍宋池的肩膀。

她的视线往，注意到了宋池衣服上的污渍，指着“问”：你衣服很脏，要不要脱来我帮你洗？

“不用，”宋池摇摇，解释说，“我等就回表哥那里，可以自己洗。”

解释完后宋池打开糕，切了一大块递给章叶。

章叶有些不解，“问”：不许愿吗？

宋池愣了一瞬，随即反应过来自己忘了这件事，对章叶说：不许愿也没关系。

不行——章叶摆摆手，神严肃。

她将手里的糕放回原本的位置，把糕七零八落的恢复成了原貌，接着一不落地上十七蜡烛，然后一一燃。

狭小的空间终于明亮了些。

章叶把糕往宋池面前推了一“说”：许愿吧。

宋池乖乖将双手合十，在烛光前闭。

但他心里一片空白，本不知该许什么样的愿望……

如果非要让他向上天提个要求，那么他希望妈妈和小兔能够命百岁，除此之外他别无所求。

等再次睁开，宋池看见了妈妈满的期待，在用神询问他许了什么愿望。

宋池笑着将指贴在嘴上，“说”：保密。

“砰——”

“小畜牲，”门被人大力推开，砸到墙上发大的声响，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男人晃晃悠悠地走了来，边说边打了一个酒嗝。

一门，宋威便直冲着宋池所在的方向走来。

“我就猜到是你回来了。”他笑得猥琐，直勾勾地看着宋池，视线上打量说：“嗝……好久不见啊。”

宋威满脸通红，浑酒味，因为常年浸泡在劣质烟酒里，就算相隔五米也能远远地闻见他上那酸腐味。

他一步步靠近宋池，咧着大嘴，一排被香烟熏黄的牙齿，伸手摸到了宋池的肩膀。

“怎么不叫爸爸？”他一边着宋池肩膀，一边往，“……还买了个糕，兴致。”

“别碰我。”宋池用尽全力挥开宋威的手，皱着眉一脸嫌恶。

一旁的章叶收起了原先的笑容，背过坐回沙发上，开始目光空空地盯着电视。

宋威瞥了一章叶的背影，抓起桌上的糕一把扔到地上，油溅到章叶的脚边，吓得她瑟缩了一。

即便如此，她依旧死死地盯着电视，不敢回。

“妈妈看电视了。”宋威满意地大声笑着，试图靠近宋池，“我们爷俩叙叙旧……”

“别碰我。”

宋池握拳，用全理智压抑着怒火。

宋威脚步虚浮，因为喝了太多酒，神志开始逐渐模糊，他随手拿起茶几上的烟灰缸直接砸向宋池。

“狗东西，”宋威吐了一唾沫，“连老的话都不听了。”

烟灰缸没有砸中宋池，而是砸到了他后的墙上，碎掉的玻璃飞散开来，一块碎片划破了宋池的脸颊，留了一条细小的伤。

伤很浅，冒着血珠，细地贴服在宋池右方，像是试卷上的红勾。

扔完了烟灰缸，宋威低四寻找其它可以砸向宋池的品。

在一片慌中，宋池最后看向章叶，希望她能够回，但如同过去无数次那样，她始终面对电视屏幕，仿佛彻底遗忘了后的世界。

趁着宋威寻找的过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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