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浮峰的方师兄以凡躯抗劫雷，成功晋升金丹。

这条消息了翅膀一般飞速传遍了整个宗门——修者渡劫，无一不是准备众多法宝护，迂回婉转，像他这般一人一剑扛劫雷，只会导致劫数愈演愈烈，直至毁人亡。

……大师兄及时赶到，烈雷化作甘霖，堪堪救了方执明一命。

这是另一条疯传的消息。

弟中赞叹者有之，不解者有之，茶余饭后都兴致地讨论着这师兄弟二人的事，云浮峰的两个亲传弟一时风无两。

＊＊＊

弟们八卦的主角之一已经跪了许久。

方执明跪得端正，默默数过了时辰，才膝行到门前敲了敲，“师兄，我可以去么？”

“。”里的人声音不辨喜怒。

方执明得了允准也不起，就着膝行的姿势安静。目光所及之，只有谢引生懒散地捧了卷书在读，没有给他一个神。

沉默弥漫到某个时刻，到底是跪着的那个忍不住先开了，“师兄……”

“想好了再说，”谢引生翻过一页书卷，语气平淡，“我不想听废话，更不想听假话。”

方执明垂眸，从储袋里取了个琉璃杯来。

“咔嚓”一声闷响，谢引生朝声的方向瞥了一，正看见方执明手里的碎琉璃片，裂均匀，是被人用灵力震碎的。

方执明张，竟把那琉璃片嘴里，再开时说话有些糊，“执明自知有错，不敢求轻饶……只望师兄拨冗垂听，如何惩戒责罚，执明都绝无怨言。”

他没用灵力护，说话间锋利的碎片割伤了柔的腔和，殷红的血溢满腔，被他小心翼翼地咽。

谢引生看了他一，神冰薄，毫无动容之，但到底还是，“允。”

耳畔轰突然隆隆接连响，外已经平息去的云又有聚拢的趋势，似乎蠢蠢动，要劈死某个不该现在此的魂魄。

方执明不为所动，他一秒也没有犹豫，也不眨地说了自最大的秘密，“师兄可知夺舍重生之法？”

雷声更盛，连带着脚的地板也不住震颤。谢引生挑起方执明的，毫无波澜地信了这看似荒谬的言论，“你是重生之魂，而且前世了，甚至魂灵？”

方执明会跪在这里，并非只是因为刚雷劫作死，更因为谢引生在他上察觉到了息。

钳制的那只手力越来越大，方执明觉自己的骨要被碾碎了，他顾不得许多，快速吐字，“师兄容禀！执明虽然日久，却从不曾忘却师兄教导，未伤过一个无辜之人，天为证！”

他发了天誓。此誓既，就沾了天因果，不可能违背——若有违誓，此刻的方执明应该已经化作灰烬了。

谢引生定定看了他两秒，终于松劲，“把血了，碍。”

方执明只觉得浑一松，终于后知后觉地受到了嘴里的刺痛。他有些局促地抿住，给自己施了个清洁咒。

嘴里的伤是不敢擅自理的，他冲谢引生笑了笑，努力吐几个字，“谢师兄宽宥。”

外还在响雷，却迟迟没有落来的趋势。谢引生思索了半秒，吩咐：“琉璃片吐了，和我去正殿。”

方执明在毫无遮掩的况自曝重生，无疑怒了天——这人向来倒霉，连雷劫都比旁人重得多，如今还没雷劈来，只是因为谢引生在旁边。

天总是对谢大师兄格外宽容，若非必要的磨砺，一丝一毫苦难都不愿意降。方执明从前便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如今知晓了谢引生那个“气运之”的份，更是以为然。

低吐琉璃片的时候，他甚至悄悄勾起了——师兄到底舍不得他被雷劈死，要把他放在底盯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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