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惑两个字，说起来简单，但是却是难得。”

“老夫姓李，说来慨，倒是和那位祖同姓，活得太久，名字已经许久不曾用过了啊。”

不知想到了什么，声音微顿，看着前少年，自己初时只是见到他神魂大隐有异常，以为是什么邪外，夺舍于人，可是被他背了一路，觉到其神魂契合，绝无夺舍之可能，声音顿了顿，略作思索，转而笑：

“不过，你背了我一路，又给我治伤又给我吃饭的，老夫得要好好报答你啊，来来来，小兄弟你想要什么，尽数都可说来，我一定满足你。”

齐无惑摇：“我救李老不是为了这些。”

老人抚须，伸手笑：

“慢来，慢来，且先听完了再说不迟。”

他看了看齐无惑的生活，伸手指着那破败门房，笑：“这样，我给你金银千两，可得车十乘，仆从百人，家宅三三，富贵一生，嗣数十，如何？”

齐无惑摇。

老者笑问为何。

齐无惑想了想，回答：

“万钟则不辨礼义而受之，万钟于我何加焉？”

“受之有愧。”

这是他梦中所曾经见到的文字。

老人愣住，想了想，又：“这样啊，那这样如何，我看你独自生活孤苦，老夫也算是小有名望，认得五姓七宗，崔家小女儿貌非常，如同谪仙人，你救我一命，我愿意为你求取过来，怎么样。”

“有此家族相助，妻相伴，人在旁，两相悦，红袖添香，不快活吗？”

齐无惑皱眉摇：“老丈您说为了报答我，却要因为我，让一个素未谋面的女命运都改变了，这是陷我于不义。”

“况且我不认得她，若是答应的话，那不只是贪图姿吗？还说什么两相悦？”

老者还要说话，齐无惑指了指粥：

“老先生，粥要凉了。”

顿了顿，又加了一句少年觉得最大的威胁：

“你不吃的话，我吃了！”

老者不觉得数次被拒绝是被冒犯，反倒是笑意更了些，笑着，喝了粥，最后摇：

“这也不要，那也不要，这样罢。”

他放粥，黑的睛温如同玉石，嘴角微勾，轻描淡写：

“你负我千二百步，当结善缘。”

“门为，经为径。”

“我开一门，与尔寿人间千二百年。”

“如何？”

勉之！

负千二百步。

寿千二百岁。

这句话的气何等之大。

纱之中的虫儿灯火似乎都微微恍惚了，齐无惑抬起看了看前面的老者，咀嚼的动作都慢了，凝眉：“老丈莫不是在开玩笑？”

“相传就连彭祖才有八百年寿数，一千两百岁？”

老者摊手玩味笑：“谁叫你这家伙，这也不要，那也不要，老心中着恼，自然是给你开个玩笑了，呵呵……啊，小勿要着恼，且留老夫的粥！”

老人还要玩笑几句，却见到这个小镇少年动作利索都要把老人的粥也拿走，不由得失笑，唤了几声，那少年才把粥给他放回去。

齐无惑平日里素来沉默，端正刚直，也就只有这个时候才能看得些十三四岁少年人的格来，老者抚须微笑。

自此不复提起所谓善缘。

齐无惑住的地方是小镇偏移遥远，但是消息传播却是非常迅速，外来的齐家小儿背回来一个老人的事，很快就传遍了附近的几条街。

有说这是和他同宗的辈的，有说这是认了门亲事的，也有的说是齐无惑贪图这老者家，这才好生供养，要问为何，且看那上所穿紫袍，只是那一衣服，就整个小镇都找不能比得上的。

若非如此，那穷酸到了极的破落齐无惑，怎么会把他带回来呢？

这些杂言碎语传来传去，但是齐无惑并不理睬，“君持正大，无咎”，那些人便也自觉得没趣，慢慢地这个消息就又被其他人的“大消息”“新谈资”给压了去。

小镇村落，大抵如此。

又有十日，大雪茫茫落，整个镇都越发清净，仿佛与世隔绝，那位自称姓李，号了凡的老者慢悠悠地煮着一壶茶，齐无惑在院里提斧劈柴。

不知为什么，他只觉得这十天里面，气力越发滋起来，大碗碗细的木柴，就是壮汉都得两三才可劈开，以前他也得五六，现在却只一斧去便可以。

又是一斧劈，木柴只是咔嚓一就已经被劈开来，但是斧的去势不绝，竟然劈砍在了地面上，斧刃都镶嵌了去，一时不来。

齐无惑怔神。

泡茶的老者忽而揶揄笑：“气力自生，没有想到，无惑你竟然还有几份江湖武艺在，是不是练过什么神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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