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实恼人的很。

于是他们以大家的份，□□的，专断的，说一不二的站来，告诉家中所有女人们：

“少他娘叽叽歪歪，谁离了老，能自个儿养活自个而，再来跟老讲理！离了老活不成的，直接闭嘴，老说甚么就是甚么，哪儿有你争辩的余地？”

众多村人中，反倒是那些嫁了人，生了孩，却还没当婆婆的妇人们，最能理解柳娘的境，也更加同她的遭遇。

她们哪个生孩又是平安顺遂的？命的扛过来了，命不好的早土化成灰了。

村外坟堆里埋的，可都是她们的妹，亲人，朋友啊，她们自己也是一路磕磕绊绊走过来，再明白不过柳娘的不幸与幸运。

相比于坟堆里的枯骨，柳娘定然是幸运的。可遇上难产，再碰上那样不怜惜她死活的婆家，柳娘又是不幸的。

平心而论，她们谁不想在难产时，能有一个荣先生救她们一救？都是活生生的人，又有哪个甘心就那么被人当牲一样丢在床板上，毫无尊严的活生生熬死？

村中那些曾经跟着舒朗学习过的年轻孩们，暗暗将众人的反应记在心里，然后在天暗淡来后，一一上这些人家中去。

很快这样的单线，便成了有组织的小团，她们在无人注意的角落，慢慢壮大成一支小小的队伍，向家中父兄，向周围人，向这个时代，发了她们不成熟的，非常微弱的，稚的声音。

为女，律法确实不能允许她们自立门，世间千百年来传来的理，也告诉她们，如果一个女人不生孩，就完全失去了价值。

可她们难就活该去死吗？

她们在家中没有任何贡献吗？洗衣饭，纺纱织布，地田，生儿育女，她们哪样没有参与？为什么到了生死攸关之际，她们日日孝敬的公婆，她们事实为先的丈夫，她们心护的儿女，一个个都选择睁睁看着她们去死？

就连旁人救她们一救，也成了一罪恶？

这公平吗？这合理吗？久传来的理，就真的是正确的吗？

两个结果

起初, 没人会将这弱小的声音当回事，因为她们的声音不了家门，不了宗族, 更不了村那棵百年大槐树。

她们反抗激烈的时候，家中父兄会觉得她们刚烈不服教，直接一轿, 收一笔嫁妆，用绳绑了把她们嫁人了事。

在父兄里, 她们纯属吃饱了撑的脑有病，等在婆家吃够了苦，尝到娘家不给撑腰的难, 自然会向娘家父兄低认错。

到时候他们还是好父兄, 她们也还是乖女儿。

还有要之人，在家中以命相要挟, 挑战父兄的权威, 当然大多都惨淡收场。即便他们家中父兄疼她们, 愿意为了她们多考虑几分，可任妄为胆大包天, 搅合的村人心不安, 宗族已然容不她们这样的女。

要么绞了发老姑婆, 要么一绳房梁上吊死保全宗族名声, 总有办法把她们的扭正过来。

这期间，免不了有人付生命的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