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里在他上搞事却一事无成的学生们指望不上，算算时辰，正是几位司业忙于公务还没吃晚之时，正好便宜了他。

于是在司业们的寝舍里，舒朗从走到尾，先是一碟小菜，再是一碗骨汤，又是一个馒，再加半碟烧排骨，一路溜达到祭酒小院儿时，他那盒又装的满满当当。

在小童震惊的目光中，舒朗自然的门，转，动手关上院门，将后司业们大骂“无耻小人”之声隔绝在外，一抬便和正在廊檐用晚的祭酒四目相对，空气里还弥漫着鱼片的鲜香。

舒朗仿若无事发生，自然的将盒置于祭酒跟前小桌上，边摆碟碗边笑盈盈跟祭酒搭腔：

“前日您说要找机会与学生好生谈一番，学生寻思着不好叫先生屈尊，这便主动上门听训来了。”

各碟碗将本就不大的饭桌摆的满满当当，舒朗一拍手，满满的幸福扑面而来，一坐在祭酒对面，语气愉悦的招呼对方：

“先生，愣着什么，咱们边吃边聊啊！这鱼片凉了可就不好吃了！”

祭酒睁睁瞅着饭堂一旬才一回的鱼片，就在他一个愣神的功夫便少了小半儿，恨不能直接上手赶人，奈何为人师表的份限制，不好失了仪态，只好用不动声的切神看向对面不请自来之人，希望对方能稍有自觉。

舒朗自认不是十三皇那等厚颜无耻之人，接收到祭酒给的神后，十分乖巧的给祭酒盛了一小碗白鱼汤，万分贴心：

“先生，这鱼片虽好，但多了夜里不易克化，学生便代先生受过了。这鱼汤则不同，鲜香郁，引人垂涎，学生特意留给您的，凉了便会有腥味，您快尝尝呀！有什么话咱们吃完了再说不迟。”

祭酒接过鱼汤的手都是抖的，看向舒朗的神类似于“怎会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的自我怀疑。

他老人家这会儿已经不想和舒朗谈人生谈理想谈学业谈未来了，他只想不被气死的吃一顿消停晚。

一时廊檐只余杯盘碗碟碰撞之声，远远瞧去，老的行动捷，大吞咽，面严肃，廉颇未老。小的仪态端雅，频频，叫人跟着指大动，画面颇为和谐。

等祭酒回神，桌上已杯盘狼藉，满满一桌菜肴只余残羹冷炙，祭酒顿筷，简直不敢相信这是他一个老人家该有的胃！

艰难的挪动几，祭酒后知后觉察觉，他吃撑了，看向舒朗的神便更加复杂几分。

舒朗对此毫无所觉，他像在自个儿家里似的，熟络招呼小童过来收拾碗筷。起摸摸肚，笑盈盈的朝祭酒拱手：

“先生，咱们不妨去外走走，您有何训诫，咱们边走边说？”

祭酒哪能在舒朗跟前此等丧失师尊严之举？原本他成日板着张脸都拿不住这猴孩，要再给几分好颜面，他还不得跟猴似的上天了？

便虎着张脸赶人：

“成日惦记着在外溜达，课业都写完了吗？要求背诵的文章都记住了吗？每日的大字都达标了吗？没完成？没完成还不快回去继续，是想先生我亲自盯着你默诵吗？”

待舒朗被满脸好奇的小童送门，祭酒瞧不见他的背影了，立艰难的扶着桌椅起，准备在院中消消。

一转瞧见刚去送人的小童端着碗过来，没好气：“往后不许此无故登门！”

小童眨眨，将碗往祭酒跟前递，利落：

“先生，方才荣郎君给了我两颗消，说是自个儿搓的，嘱咐我用温化开一颗，叫您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