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鼻，鼻观心。

若真无外人在场，沈清极合该吻着怀中傻鬼的脸尝尝滋味了，他抱鬼在怀，觑了那张白净的侧脸许久，除去一痕，未见得异样。

可分别了片刻，这小傻好似更为安静了。

近海雾重，是落洇了他的睫，雾气染过他的眸，还是泪？这傻鬼会在事之外泪么？

他没对一老一少放开识海，闻言开回：“前辈多虑，我所行虽及不上您拿人的计策妙，但还不至于糊涂。”

“……”莫晚一气险些没提上来。

“前辈息怒，”沈清极用得闲的那只手与鬼十指相扣，“我已非黄小儿，不会尽信李前辈说你为人呆板的话，也知前辈明大义，即便不曾与先师有旧，亦会对小辈万分照拂。”

太清主久居位少有应酬，一时竟听不沈清极是否说了反话。

“列海以生死重关为界，我们如今在一重关，也即——‘生门’。”沈清极扣着那只柔弱无骨的手，又缓缓松开了力。

鬼虽只知将手沉在里，未几也起了戏的兴味，面舟移影动，他依然伸着的手也便聚散了皎皎光。

莫晚几乎切着沈清极的话音：“沈清极，你要‘死门’！”

世间门盈千累万，无数宗派曾在兴衰起落中断了传承与基，好比今时今世，天人只知剑大会而不识生死重关，仅剩了四大宗门略通一二，太清忝列其中——那两重关，乃是人皇乞绉临死前的禁制，生门主杀伐，消杀列海异族，死门主镇守，镇压上古邪沧溟的遗骸。

“前辈何至于发作，”沈清极全无在意，“那是沧溟的死之，何尝不是人皇陛的埋骨之地？古今多少能人异士追访他的坟冢，只为了一沾他老人家的福泽。”

也只不过是尽如那位云弋尊者，死在了途中。

“你为了一渺茫的机缘，不惜搭上自己的命？”

“若只是搭上自己的命，未尝不可。”

“好、好、好！”莫晚连三声，显是动了怒，“你们剑阁，个个义重。到你这一支，为了同门手足，轻贱自命有如家常便饭！”

他何尝不曾惋惜谢疏殒？一代少年英才，譬如芝兰，使其生于阶而扬其芳[1]，剑之一还未走通就折了命，如何让人得意？

若谢疏只是重病缠也就罢了，而今为了这已逝的同门小师弟，沈清极要白白搭去命家。

芸芸万，命得以生，谁人不营营以活？须知朝菌亦知旦夕，蟪蛄亦知夏秋[2]。

莫晚气的是故友门徒轻贱命、执念重，气的是造化人，气的是大三千，却只剩了这一条歧途！

他总算心知，以沈清极的心会走到何境界。

气极反笑，莫晚大笑之后痛快地说：“也罢！便随你小闯闯这‘鬼门关’，你将老朽带生门之，意何为？”

夏惜大气不敢一声。老真是个中人，一时怒一时笑，在这黑沉沉的海域，竟敢直追生楼时的声量。

鬼亦是被吓到了，就近捉住什么，得到依蔽似的捉了。

沈清极受着掌中的温，同样畅快地回：“烦请前辈舟吧，就随着舟前这莹光。”

“晚辈不才，先时与两位前辈比试，又送李宗主回岸，为他添了一闭关的屏障，已耗了大半心神。久闻太清搜罗天法，遴选世间良才质……想来以前辈的神通，可将我们平安送抵尽途。”

他神鬼不知地撤障术，一老一少面面相觑，听他继续说：“此外稍作引荐。人间校世堂，夏惜。门太清，莫晚。届时还望两位协力——助我破会合，也是夏惜行将停步之时。沈清极松了怀抱，送鬼到夏惜侧。

他问：“可曾看见异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