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的是糖，不是人。

“让他搬来这里……”

“别忘记吃你的药。”傅文诗用宣纸盖住她抱着两岁温郁金照的相片，她想起温郁金房间摆着的掐丝珐琅图，说，“我以为你什么都不会，掐丝珐琅得漂亮的。”

“什么味的？”

天真黑啊，黑得他什么都看不见。

甘遂余光扫了一闷闷不乐的人，放手里的书，勾了勾手指，温郁金坐到他床边，扯个笑容问：“怎么了？要喝吗？”

遂字哽在咙中，他的脖颈的，他屏气凝神，房间里什么声音都没有，似乎只有滴在他脖颈上的声音。

“青梅味。”

突然被夸，温郁金笑得灿烂无比，他说：“妈妈喜的话，我会给你的。”

哦哦，对，回家还要更新一甘遂的味记录，哦哦，晶晶还没喂，哦哦，今天的天真奇怪，怎么是粉的天空呢？

“没事，只是暂时失明。是蓝睛，蒙住也好，就没人盯着我看了。”温郁金并不在意，想到那人竟然还带刀，他愤愤不平，“那人真坏，竟然还持刀伤人，都大学生了，还不知什么该，什么不该吗？真是太笨了。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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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郁金脸上的笑还没落去，就这么僵在脸上。妈妈总是忽冷忽的，他也搞不明白自己是那句话说错了，惹妈妈不开心。

“现在喜了。”

“在写书法。好了么？”

甘遂拉着温郁金的手心，“以后也只吃这个味的糖，也只喜这一个了。”

他偏看向温郁金，一滴泪从他角落，真奇怪，他又不疼，为什么要泪呢。

“你妈妈可能只是不知怎么跟你相，她没有跟你生气。”

“他在隔病房，他妈妈来看过，我见他妈妈也哭得厉害，但是只来过一次，就没再来了。真奇怪。”

“妈知，这几天也有好好照顾他，他家好几天都没来人了。”

傅文诗立刻拒绝：“不用，好好养伤，挂了。”

“看起来你好多了，太好了。”章捷让开位置，说，“你们聊，我一会儿再来。”

温郁金从章捷中得知妈妈来过，原本有些糟糟的心绪顿时就梳顺了，他拿着新买的手机给傅文诗打了个电话，傅文诗很快就接了起来，温郁金激动得语无次：“妈妈，你在作业……啊不是，你在什么？”

温郁金神柔和，他伸手轻轻抚摸着甘遂的发，拙劣地安：“只疼今晚了，明天就不疼了。”

甘遂声音嘶哑，“我的伤好疼。”

他明明说的是温郁金的妈妈，但在温郁金看不见的地方，他的目光却早已似海，都快要溢来了。

“听说左暂时失明了，得好好养。”

甘遂看着温郁金那撑不住往坠的嘴角，伸手把人抱怀里，给他分析起来，“我有听过你家的一些传闻，那些话都是用你当靶，作为你父母关系不合借。我猜你妈妈产后抑郁不是因为生你，而是因为你爸轨，还对你妈妈说你就生一个病怏怏的怪，给我们温家丢脸，是不是你在外面有野男人这样的话，你妈妈明明是你的，但是因为你爸反复在她面前，甚至是撺掇别人也这么说，渐渐地，你妈妈就被洗脑了，但她心是你的，所以对你总是若即若离，难以明说。”

“你不是不喜这个味的糖吗？”

不妈妈要不要，他都要一幅图，到时候妈妈生日送给她。

温郁金不不顾冲来才发现甘遂的妈妈章捷也在，他脸一红，叫了声阿姨好，又要走。

越来越多，越来越多，没过他的眶，淹没他的，直到窒息越来越烈，他才猛然惊醒。

“他没事吧？”

甘遂话没说完，他的病房外探一个，蒙了半只睛的温郁金在看到他后，睛顿时亮了起来：“甘遂！”

“什么？”甘遂挣扎着坐了起来，他的眶仍然红得厉害，“温郁金他……他是为了救我。”

“好了，能吃能。”

甘遂被温郁金气笑了，他命令温郁金转过去，抬手掉泪，说：“明天给我买颗糖吧。”

说不清为什么，这话似乎有另一层义，但温郁金不敢痴心妄想，心加速，让他只会。

“哎呦我的儿啊！”章捷掉泪，弯腰抱甘遂，说，“是不是很疼啊？妈妈给你了好几天的泪，这么多泪，很疼是不是？妈妈会让那坏小付代价的！”

门关上的瞬间，温郁金刚要说话，甘遂已经抱住了他，说：“你的睛……”

去。

“妈……温郁金……”

“还疼……那后天就不疼了。”

“疼……”

“明天还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