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买完东西来商场，外面飘着雨夹雪，邵辉烟瘾犯了，站去了一旁的烟区烟。孔多娜则站在他侧，随着商场里传来的音乐，哼着跑调的歌儿：窗纱外 小鹿给我送枝，想想吧 真想给你见到他……

雨夹雪隔天就转成大雪，她上午完妆造，午就被无业游民张丹青拽着去澡堂。孔多娜昨天才泡的温泉，她不想去洗，张丹青非拽她去。张丹青已经读完硕士了，现在成日闷在房间写小说。她自从本科在某个文学杂志上发表过一篇短篇小说被认可后，再无成绩。

但这回他很自然地就说了，望着唱歌的孔多娜，喊她，“孔多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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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丹青偶尔也会茫茫然，我的文学成就是不是就这样了？

邵辉笑她。随之心悠然明亮，郁积在心的块垒瞬间土崩瓦解。事业上的不逮，生活上的不展，样样扰心。他无端想到儿时，家里姊妹多，经济不宽裕，他们几个小孩儿去谁家串亲戚，一到饭准回来。除非对方诚心拿东西给他吃，不然馋死他都不吃。就像他从不提孔多娜腰窝的纹，如何不痛快他都绝不提。

他说：“你去把纹洗了吧。”

他拿瞧她，她笑而不语。

他让她什么，她都绵绵地弹回来。

孔多娜问办完事今天回去吗？

许生辉接着电话递给她一小方白纸，上面写着小桌 177 号。她顺势他上的衣，还行，里面加了绒。她去里问前面还有几桌？对方说快了，剩四桌了。她又来往旁边买串糖葫芦，酸到倒牙！许生辉还在那儿打电话，她又顺着涮店那一溜的门脸买了两条卤，旁的也没买，家里没人吃。

孔多娜在单元楼门跺脚上的雪，说那晚上吃涮吧！

他作势要咬她，她哈哈笑着躲开。刚在咖啡馆他推荐她拿铁，她就要式。他说你试试拿铁，她说不要，我就要式！

傍晚两人直接在涮店集合，孔多娜来租就看见站在门外打电话的许生辉。他也不怕冷，衣西鞋。她来车穿个红绿灯过去，在涮店门前的脚垫上一面跺脚一面问他，“排号了没？”

他给她式，她转又喝拿铁！

俩人拎着澡篮踩着厚厚的雪回去，后留两串的脚印。到单元楼时孔多娜接到条短信，许生辉的，他来北京差，孔志愿托他捎了东西。

孔多娜应他，“你直接说。”

孔多娜说难说。

许生辉说明天回，今天办不利索。

许生辉说傍晚五六才办完事。

孔多娜电话他，问他大概什么时间过来？

她愿意洗自己就去洗了。他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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