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姑说，多娜学习上聪慧，有似你堂哥。你堂哥……将来是天才还是庸才很难说。说完轻轻叹一气，转而看向了车窗外。

多莉没接话，往常姑姑不会说这些。的事儿她都不。话痨，她就偏不愿说话。以前元宵节家里聚，姑姑只会在厨房帮忙，忙完围裙一解饭都不吃就回家了。就算留了吃她也不说话。

车到站了，她随着姑姑车。她环视四周，她从没有来过。姑姑回看她，说等会回去给她买冰激凌吃。她问姑姑这是哪儿呀？姑姑也环视四周，而后指着一个耸的、冒着白烟的烟囱说：我们要去那里。

她问那里是嘛的呀？

姑姑问，你害怕死人吗？

她说害怕。

姑姑朝她伸手，地牵着她的手。

她问我们要去看死人吗？

姑姑说去认认。随后问她，你见过你姑父吗？

她摇，我只见过照片。

她后来记得很清楚。那天姑姑牵着她的手去殡仪馆，说接到派所电话来认尸的。她们在停尸房前驻足了很久，姑姑确认她要不要去？她原本是非常恐惧的，但她在那一刻奇妙地受到姑姑是希望她去的，她也不知哪儿来的一莽气，还朝姑姑笑了笑，说我跟你一块儿去。

那天从殡仪馆来姑姑笑得特别灿烂，她从没有见过姑姑笑得那么灿烂过。俩人坐在返程的公上，姑姑说了很多她爸小时候的趣事儿。俩人还吃了冰激凌，原本姑姑说她要请的，掏钱的时候发现钱不够。最后是她掏的钱。

后来那一天的很多事都模糊了。她始终记得姑姑牢牢牵住她的手，记得姑姑灿烂的笑，记得俩人在街冰激凌，记得姑姑说：冰激凌可真甜呀多莉！

也记得她第二天的大蠢事——她把积攒的所有零钱找爸爸换了两张一百块，卷一块放地上踩踩踩，踩成脏脏扁扁的，然后在姑姑面前佯装是捡到的。她当时没看懂姑姑的复杂神，直到她步社会后在很疲倦的一天傍晚，忽然就懂了姑姑当时的神。

那是悉一切后的了然。

田螺就是太闲了，孙孙女们都大用不上她了，她这才想起自己的闺女。她总是趁孔玲上班后，三天两地过来家里打扫，洗洗床单晒晒被褥，再拌馅一盘饺，一盘素饺，好冻去冰柜里。她越是累心上就越是痛快，总是忙活大半天后心舒畅地回自个家。

孔玲不承她，少在这儿自我动了！她也总是坐在家里沙发上一面往嘴里饺，一面跟孔爸通电话，说她明天就给门换个锁芯，让他给推荐个换锁的。她这话少说问了孔爸三次，孔爸也少说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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