姿，她回望的一瞬，陆衡不可否认地知晓，自己被惊艳到了。

那张光洁的面容未施粉黛，却又在晨光白里透红，好似一朵苞待放的，眉间是惊愣和疑惑，漆黑的瞳眸却映着晨光的光，丽纯洁得令人移不开来。

那是陆衡未曾见过的沈南枝，毫无防备，天真烂漫，生动的眉缀了那张本应是平平无奇的面容，他竟有一瞬觉得，她是这样的。

但也仅是一瞬，很快沈南枝便恢复了往常那副垂眸扣肩的瑟缩模样，谨小慎微地开问他：“你怎么来了？”

陆衡霎时有些气不打一来，这便反应过来，那日沈南枝压便没将他的话听去，对着她好一顿数落，这便气急将她独留在府上命她好生装扮后自行赶来赴宴。

陆衡此时已是有些记不清晨间的惊鸿一瞥究竟是自己看错了还是怔了，总觉得那样的觉不应现在沈南枝上才对，这个思绪一直萦绕在陆衡脑海中，便越发沉闷烦躁，以至于此时终是到了自己期待许久的画舫宴上，也仍提不起多大的兴趣，但也无法向旁人说自己的心，只得将话落到嫌弃排斥沈南枝上。

唐东自是不知陆衡心中所想，也早便听说陆衡的婚事搞了个大乌龙，艳妻没能娶成，竟娶回一个年过二十三还其貌不扬的女，至此看他的神中也满是同，而后便笑着宽他：“无妨，今日你便可好好放松放松自己了，这次来的可都是上等货，我费了好些心思才将人给来，保准包你满意。”

陆衡神微变，总算是从烦闷中些思绪来，勾了角：“唐兄办事，我自是信得过的，那我便拭目以待了。”

——

沈南枝在梳妆台前坐立难安，前前后后她已是被自己的两名丫鬟折腾了近半个时辰了，而铜镜中的面容和装扮逐渐变得陌生起来，甚至相比嫁那日更甚。

夏凑在沈南枝旁笑眯眯：“夫人，您这肌肤可真透，婢并未妆上什么便这般透红，最后再为您描个眉便可以了。”

秋冬也一脸欣喜：“夫人，婢今日所梳发髻虽是有些复杂繁琐，但可一未曾伤着您的，您这般梳妆当真是极了，待到夜里您从宴席上回来，吩咐婢来为您卸发髻便好，一也不麻烦的。”

这两个丫鬟今日倒是难得的多了些话，面上也都是止不住的笑意，看上去开心极了。

夏本就擅妆，在沈南枝嫁来之前，时常被陆莹唤去专程为她上妆，而秋冬则是府上最会梳发髻的丫鬟，她喜得研究，手法娴熟更甚自己也摸索不少旁人所不会梳的发髻。

两人在瞧见沈南枝之时，一就看，她那极为光细腻的肌肤和柔和乖顺的眉若是稍加装定是会得不可方，再加之她这一乌黑柔顺的发，不多不少，不不，可以适得尝试各各样的发型。

却没曾想，沈南枝全然没有要打扮自己的心思，白白浪费了两人的好手艺，整日这般朴素寡淡，更是垂着眸扣着肩将自己的光全数掩埋了去。

实在是暴殄天。

今日因着陆衡的怒意，沈南枝这才找来了两人，吩咐着要将她梳妆打扮一番，两人自是乐得合不拢嘴，不得将自己所有的技艺都展现在沈南枝面前，好让她日后再不会将她们“冷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