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应娶白太太，大概是白缘山一生中唯一一次妥协。在他最失败的时候，有人救了他的命，挟恩求报，要他照顾她

家立刻：“我可不敢当。”

白缘山笑：“我有啊。不仅有，我还委屈得很呐。”

白太太不明白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她只是害怕，除了容貌上有些青于蓝而胜于蓝，她不觉得黎容还有别的什么地方像自己。

白缘山又瞧他一，似乎有些讥笑的味，说：“要是当年没事儿，你也跟那青梅竹的姑娘结婚了吧？要说你没想法，我不信。你跟我不一样，我无所谓，你骨里却是最守规矩的。要么还惦记着那女人，要么……你早自暴自弃了。”

白缘山站在楼上看见她坐车走了，家敲门来，他便从落地窗前转过，说：“有些话你知我没耐听，就不用说了。”

车里谁也没有说话，等回到白家，黎容径直把自己关房里，白缘山站在客厅里瞧见他倏忽便躲得净的背影，没有任何表示。一旁跟着家回来的白太太不敢上楼，一直在客厅里坐着等，白缘山一门她便坐不住了，早惴惴不安地站了起来，等楼上传来“啪”的一声，她浑一凛，暗自羡慕黎容的胆。

假若黎容只是个陪嫁过来的小拖油瓶，自然不敢有这样的胆，明目张胆地将房门拍到白缘山的脸上，拍得震天响，分明就是故意要拍给他看。从前白缘山再任着黎容，黎容也不敢一儿格的事，跟白缘山挨近一都要先看看白缘山的脸，这大半年来胆却愈发地大，还不是在白缘山怀里睡来的？

“您倒是结婚了，依我看，还不如不结呢。”家恭敬地低问，“您有什么想法吗？”

而白太太却不敢挪动半分，她甚至有错觉，仿佛黎容跟她的份荒唐地发生了对调。黎容在这个家里有自己的位置，他的位置在白缘山的床上，甚至可能在白缘山的心里。而她，这个家里从来没有她的位置，好像她才是陪嫁过来的拖油瓶，是那个多余的人。

然而白缘山并没有同她解释的意思，只是看了她一，竟没再说别的话。临上楼前，才又丢一句：“想不透的事，就听听聪明人的意见。”

家一愣，嘴里却说：“有什么好委屈的。”

这个家里，真正最畏惧白缘山的那个人从来不是黎容。

家没料到这番回答，不由得抬起来，微微弓着的也自然地立起来，形非常直，隐约可见严经训练的军人作风。

白缘山坐到沙发里瞧了他一，忽然问：“你跟了我这些年，觉得委屈吗？”

“从前端惯了枪的人，大小也算个英雄，一朝落难，如今只能些家务琐事。我也算是你带来的人……”

白太太立在客厅里，因为不用再面对白缘山而大大舒了一气。她连小书房都不想睡了，打算直接睡到客房里去。黎靖和却在这个时候打电话来，似乎有急事要她过去。白太太心窃喜，忙给家留了个话，叫车往哥哥那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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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梗了半晌，最终叹一气：“何必呢。”

“黎容很像你。”白缘山忽然嗤笑。

白缘山转去看白太太，白太太心底顿时冰凉一片。她知白缘山迟早要找她的，然而此时此刻，当她切实地站在白缘山的目光底，之前所有心理建设便轰然坍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