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皇帝却只叹一句：“今时不同往日。”

刚从御园里来时还能有兴致雪球玩，只是了一次勤政殿，整个人看上去都心事重重的，连神采奕奕的瞳都黯淡了颜。

待人走后，站在一侧许久，沉默不言的首领太监才小心开：“圣上，您同公主说这些，她能懂吗？”

皇帝摇摇，凹去的眶显得睛疲惫，布满血丝，喃喃：“你无需知朕的意，只要知，朕赐你公主的份就是要你自己想的事，信自己愿信的理，旁的利益纠葛，人复杂，都不需要你去考虑。”

她跪去，掩饰自己红了的圈，“臣告退。”说罢，便离开了勤政殿。

李星禾倒退一步，中倒映着有如风烛残年的皇叔，仿佛看到了父亲战死沙场之时，手握戟，跪在尸山血海之中，任风沙打在脸上，哪怕鲜血尽，亦不肯倒。

皇帝看着早已关上的殿门，思虑良久，“禾儿从不掺和两派之争，皇后却勾结世家要往她府里人，以她的，必然不会逆来顺受，早晚会为此生事端。”

想到这里，心中泛起一酸楚。

首领太监时时跟在皇帝边。

太监低：“恕才说句不中听的，公主对党争向来不兴趣，即便懂了，也不一定有能力制衡世家。”

“是。”芷蓝扶着没有神的李星禾，一同往外走去。

李星禾无心答她，只说：“此地不宜久留，咱们走吧。”

芷蓝在台阶等着，见她来，脸不太对劲，忙迎上来，“公主这是怎么了？”

殿中侍候的人正要去，皇帝却伸手来，示意他不要去。

李星禾担心：“正值佳节，皇叔却疲于政事，怎能养好病。”

低声：“佳节将至，待正月过后，之时……再行打算吧。”

自己已然病膏肓，没必要临死之前还要折损一位能臣。

咳嗽声停后，才虚弱：“不必去了，朕的如何，朕自己知。”

……

他中所说，何尝不是皇帝心中想过的办法。

……

迈勤政殿外的台阶，李星禾表凝重。

“时候不早了，你回去吧，当心又被太后撞见，倒要怪朕坏了你的姻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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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放了贺兰瑾，必然会让他成为众矢之的。他若是死了，压制世家的政策，可就再也无法推行了。

听完这话，李星禾好像明白其中之意又觉云里雾里，“皇叔……”

皇帝还要张再说什么，去猛然捂住嘴，转过去猛烈的咳嗽起来，“咳咳，咳咳咳！”

原本这样的局面还能持续很一段时间，可是……自己的越发不济，立储之势迫在眉睫，世家搭上了大皇这条线，日渐猖狂，看着改革派力量不敌，逐渐落于风。

说着走到了皇帝边，弯腰去小声说：“圣上上想要压一压世家的气焰，何不直接赦免贺兰瑾的罪名，以他的才智，足以威慑世家。”

中各有盘算，但照朕的意思，你不该嫁与世家弟。”

是他们护佑着她，让她能安然大，能撒泼打，任妄为。

“朝政不定，朕心难安。”皇帝始终一副忧愁的表，神气都消磨没了，用手推了李星禾一。

当初他留贺兰瑾的命，就是怕没有了改革派的压制，世家太过得意忘形，没想到，李星禾从大牢中抢走贺兰瑾，反而平衡了两派中的怨言。

“皇叔这是何意？”李星禾抬起。

“皇叔！”李星禾张起来，上去轻拍他的后背，大喊着，“快去叫太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