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夫姑娘好像明白了什么，反应还算沉稳冷静。她走到船尾开始划桨，柳叶船慢慢靠岸。

“就在这儿放您去？”她问。

许屏回过神来，连连：“是，是。麻烦您了师傅。”

船夫姑娘答应一声，船很快平稳靠岸。

许屏走上岸，作势将毯脱，船夫姑娘却摆摆手：“裹着吧，夜里风冷，当心着凉。”

“……”

许屏了鼻，微笑着谢：“那就多谢师傅了。”

云不意默不作声地游到船尾，枝条那只木箱，见船夫姑娘，便小心翼翼地将其卷起，递到许屏面前。

许屏又是一愣，糊里糊涂地意识伸手接过，刚要打开，那枝条便轻轻了他的手。

秦方在云不意后适时开：“回家之后再打开，就当……这一场萍相逢的告别礼。”

许屏抱着木箱眨了眨，明明觉云里雾里，心中却似有了然之意，让他接受了这个不太靠谱的理由。

“再见。”云不意说，“天亮之前一定要到家哦。”

许屏笑着，拢毯，一脚浅一脚地踩着河边的泥慢慢走远。

片刻后，船夫姑娘抄起木浆玩儿命划船。

“嗨呀！”她一拍脑门，“这场萍相逢，我净亏一只木箱一张毯。”

云不意枝条一挥：“区区伴首礼，能送去也是好事。”

秦方船夫姑娘：“……噗。”

神t伴首礼。

……

换了个能瞧见城镇灯火的地方停船，船夫姑娘属实是累得不行，裹着薄被倚在船尾睡去。

船悬着一盏灯，渔火，灯影映在底，与波光中的星星相辉映。

云不意赖在灯罩上取，一小截枝条耷拉来，尖端一翘一翘的，仿佛在抖。

他懒洋洋地开，遣词造句一如既往的鬼斧神工：“刚刚那个许屏，就是人的‘失主’吧？”

秦方单手拄着，闭目养神：“是啊。他早已是这条河里的一亡魂，却因为失去颅而在此迷失，大约在我们到来前的每一个夜晚，都重复着死前痛苦绝望的挣扎。”

这样的鬼叫迷失鬼，不常见，必须找回缺失的记忆才能回。而且遇上的时候也不能破他已经死去的事实，这样会使他们陷癫狂状态，更难理。

最好的解决方法就是将他当成正常人来攀谈相，能不动声地助他找回记忆最好，若找不回来，就顺其自然地送走他。

云不意问：“你说他到了家门看见箱里的人，会想起自己已经死了吗？”

秦方回看了一船夫姑娘，笑：“会的。”

会的，因为摆渡鬼已经到了。

……

云不意三人在第二天的黄昏抵达荇镇。

彼时河上起了大雾，天沉沉的仿佛要雨，天边一线血红的夕余晖看着颇为瘆人，像是一只半睁不闭的睛。

柳叶船缓缓靠岸的一瞬间，云不意听见船响起了铜铃声，与遇到老船夫那晚的声音相似，却更空灵一些。

秦离繁抱着他船，秦方一手提着衣摆上岸，另一手掏一小袋东西，指尖蹿起火焰将其燃尽，随即拍拍手掌，向船夫姑娘行了个礼。

她叉腰立在船，朗一笑：“多谢了，有缘再会！”

说罢，抬手一挥，柳叶船自动调朝雾气中心驶去。朝向岸边的船尾若隐若现地显一影，青衫磊落，纶巾束发，依稀可见是书生模样。

云不意：“……咱们跟这群间公务员真是有缘哈。”

别的不说，船夫姑娘那肌真的和武德充沛的忘川组很！

秦方不解：“公务员是什么？”

云不意：“……”

秦离繁挠挠，完全不知这两位在打什么哑谜。

蓦地，天边一声雷由远及近，雨沙啦啦了起来，完全没给他们反应的时间。

云不意连忙回神，枝叶伸舒展，在秦方和秦离繁织成伞状，将雨牢牢阻隔在外。

秦方那边的绿油油，秦离繁这边就是青红，像绿叶里夹杂了零星小儿，差别待遇十分明显。

秦方在秦离繁的偷笑声中叹了气。

有云不意在，遮雨的问题顺利解决，两人一草正要镇，不远突然响起沙沙的脚步声。

一影分开雨走来，一白衣，撑着油纸伞，伞面上的泼墨山几乎顺着珠淌，染上他不着尘埃的衣角。

云不意如有所，扬起主望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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