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方闷了这么久，该上路了。”

他的嗓音有些喑哑，略略透着疲惫，却似一声惊雷，将险险睡去的老船夫与两个引渡鬼震醒。

彼时，秦方也回过神来，看着漫天飞舞的彩泡泡微笑：“阿意，你这回真是了件不得了的事。”

一气净化六百魂魄的怨气，别说仙界那帮着仙人之名的修行者不到，就是真正的红尘仙来了，哪怕能到，也得赔上几十年修为。

鬼魂明面上属于人界，其实不在四界之间，是世上最独特的存在，也是人族存续的本。

杀它们容易，救却难，因为那牵涉到了大基——创生，所以即使只是净化它们生的怨气，也疏为不易。

无论在何，创造总是比破坏艰难，拯救与毁灭同理。

短暂的震惊之后，老船夫看了云不意一。

他似乎并不认为自己了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正赖着秦方的手腕撒，说到远州后要吃这个那个。

那些泡泡簇拥着他，一次次碰一次次退开，如同一个个拥抱。

泡泡里的灵魂并无意识，却本能地知是谁救了他们，所以同样本能地激，本能地亲近云不意。

就连鬼藤壶和忘川都向他释放激之意，前者姑且不论，后者居然掀起了一个极温柔的浪，将一捧清澈溉在他系，为他弥补了分灵力与力。

云不意得到忘川的馈赠，神一振，分一枝条游到面上摆了摆，以示谢。

忘川扬起一朵小浪，将那枝叶清洗得绿油油的，不注灵力也仿佛在发光。

云不意滋滋。

老船夫见状，坦然一笑，摘斗笠冲半空中的泡泡一招手，泡泡便依依不舍地贴了贴云不意，然后钻斗笠。

引渡鬼随他一起向云不意和秦方行礼：

“再次谢二位今夜的相助之恩。来日若有我等帮得上忙之，寻一条江倒上一杯忘忧酒，我们便会现。”

“如此，别过了。”

说完，三鬼的影化光没忘川，江上的魂雾渐渐消散，月光照着江，银辉粼粼。

远传来丝竹弦之声，灯火辉煌的画舫载着一船轻歌曼舞，与秦家的船只而过。

云不意不由得想，鬼画舫变成鬼蜮之前，是否也有如此的繁盛华？

“走吧。”船员们渐渐苏醒，秦方担心秦离繁的状况，了云不意的叶，“闹了这半宿，该回屋休息了。”

云不意看着江心月发呆：“秦方，死了六百人。”

“嗯。”秦方沉沉答应了一声，“我把收殓好的尸留在船上了。鬼蜮消散后，那艘画舫会在日之时浮上面。老船夫会让那六百个魂魄托梦与家人别，并指引他们找到自己的尸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