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方买一架乌篷船，用手帕叠一个小人儿立在船，由它驾船行湖，自己则倚坐在船舱里，摆一副洒拓公的款。

云不意心翻个白，一整个挂在秦离繁上，卷走秦方正要伸手拿的整盘云片糕，咔咔嚓嚓吃了起来。

“我方才在门外嗅了，屋里的确有小重山的味，也有那黑泥的恶臭。前者更重一，不过后者存在鲜明，难以忽略，所以还是被我发现了。”

秦离繁：“嗯，我也有所察觉。那味实在很特别，仿佛人之将死，灵魂在躯壳中腐烂成泥又沤了许多天，已经不单单是臭那么简单，更是针对灵神的冲击。”

“灵神”这个词凡人不常用，是他从前跟随秦方在过仙人的地方生活时带的习惯。

老实说，那并不是一段愉快的日，即便只是偶然的惯回想，都让秦离繁心低落。

云不意瞥他一，伸枝叶摸了摸他的，又问秦方：“你方才叫那个阿棋什么？玉家大公？”

秦方拈起一块桂糕：“是。他生得有九分像我以前见过的玉家大公，玉绮芳……别这么看我，虽然名字女气了些，可那人是货真价实的男儿。”

云不意：“九分像……剩的一分差在哪里？”

“装束，气质。”秦方衣襟，“若是哪天我脱锦衣华服，换上布麻衣，再如他那般收敛锋芒隐藏格，最终来的结果就会是他那样——先前与他几度照面，你们可曾注意到他容貌不俗？”

云不意想了想，倒冷气。

别说之前买包的时候了，就是在刚才的会面中，他也完全没有注意到这人了一张称得上致昳丽的脸，唯一一关注也全奔着那颗痣去了。

秦离繁与他对视一，尴尬地笑了笑。

秦方轻笑：“不用不好意思，你们没发现，说明人家伪装得好，绝不是因为你们瞎心盲。”

“……”

云不意凶夺走了他吃到一半的桂糕，扔湖里喂鱼。

秦方不以为意，换了块新的，这回倒是正经起来：“我们现在并不清楚黑泥是什么，便不好贸然动——姑且称他为阿棋。倘若他真是玉家那位，跑路的法多得很，连我也逮不住，若是惊着他把人吓跑，线索就断了。”

云不意啃完云片糕，拎起茶壶在盆里均匀地浇一圈：“知，所以我找到了别的突破。”

秦方早有预料：“你认为那只猫一定会顺着我的话找过来？”

云不意从他袖底钻过，捞了一块桂糕：“它会的，我们用神说好了。而且，谁说它是普通的猫？”

与黑猫对视的那一刻，他确信自己听到了它的心声。

——救他，求求你。

那是人的声音，半大少年的质，和秦离繁有像，像得让他不忍心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