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轲闭了闭，眸底隐现血丝：“黛黛和白砚在心境里，我们这些外边的人……为他们清理欺的妖邪就好。”

它的声音如惊雷耳，唤醒几分清明。

邪气碎开的一刻，江白砚撩起双目——

“再等等吧。”

“不、不好。”

五人已成弩之末，而邪的气焰到了峰，两两相较，孰优孰劣不必多说。

倏然仰，施黛心怦怦，对上一双再熟悉不过的黑瞳。

想必大昭境，五湖四海，也是一团糟。

只盼百姓无恙才好。

她说得随，实则心知肚明，这样的状况支撑不了太久。

不待她有所反应，一条细痕迸裂，好似蛛网密密麻麻，向四周迅速扩散。

沈霜与施云声背对而立，分守两侧，刀横过，似银浪翻，掀起鲜血淋漓的红。

黑曜石般的瞳孔亮得惊人，施云声应她：“比陪学堂里的同窗玩过家家，有趣多了。”

“破、破了！”

他俯瞰全局，目光掠过围墙外拼命攀爬的黑影，懒洋洋嗤笑：“什么东西，都想来凑凑闹。”

阿狸泪啪嗒啪嗒往掉，抬起爪猛拍右脸，确认不是幻觉：“……心境破了！”

挽弓箭十分耗费力，她虎开裂，血不止。

没从江白砚自裁的冲击里缓过神来，施黛堪堪张，中落大颗泪珠：“你怎么——”

江白砚刚从心脱，目中有一闪而逝的怔忪，听得阿狸的呼，眸光微动。

江白砚周的邪气本应不可摧，此刻竟震颤不休，隐有哀鸣之声。

风浪源，面苍白的少年睫轻颤，犹如从沉眠醒来、将振翅的蝶。

“我们这儿，像个聚宝盆。”

红裙女不甚在意，倒是孟轲注意到那片血，为她递来准备好的绷带和药膏。

天边爆开一串闷响，恍如雷鸣，又似野兽扑向猎时的咆哮。

不祥的预攥上心，阿狸止不住战栗，牙关颤颤。

阿狸睁圆，尾音发抖：“是上古邪祟……”

想来也对，上古邪祟谋划多年，由它创造的心境，必定是场难以攻破的死局。

幻境破灭，施黛离开心、冷不防现在中，一时半会儿有些懵。

“好得很。”

想起彼时生灵涂炭、尸横遍野的景致，阿狸双发。

施云声压躁动的妖丹，冷觑来：“我呢？”

她最后的记忆，停留在江白砚扬起断剑，刺他心。

他何其锐，记忆回笼，定定看施黛几息，哑声笑：“心？”

怎么了？

阵师站在房，白袍翻飞如翼，两掌摊开，灵线化刀，把一只邪的犬妖拦腰切成两半。

心境里发生了什么？施黛她怎么样了？不会……事吧？

中邪气似，其中，叫人目眩，直犯恶心。

就这样……失败了、结束了？

沈霜失笑：“过家家？这个没什么意思。过几天，我教你打球。”

施黛：……

沈霜只字不语，眉心沉沉，凝睇那片有如实质的邪气。

大昭又要重复上一场回中的惨祸吗？

来自青州镇厄司的红裙女轻啧：“这么多不怕死的？”

发刺耳狂啸，躁动更甚，像极一场血腥盛宴的开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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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同嗅到腥气的野兽，随邪气扩散，汇聚于此的邪越来越多。

阿狸怔忡半晌，眶蓦地变红。

它渐渐占据江白砚识海，即将世了！

她循声探去，遽然顿住。

沈霜竭力定神，挥刀破开重重围剿，听闻阿狸一声惊呼。

灵气、血气与邪气绞缠，轰然爆发的一瞬，引来平地而起的浪腥风。

抹去边血渍，沈霜吐息不稳，轻咳声：“还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