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是瞧够了兴，看客转而去。一风撩开些许，那人低回眸的清绝容。

何错意识偏，帷帘不知何时被人搭起，世的脸影影绰绰，只修如玉的指尖。

此一瞥，像戏文里唱的那命中注定，挡也挡不住的令人难安。

安八十二坊，善剑舞者颇多。学里想要拥附幽州的人多如过江之鲫，每每相邀一二，世却少有涉足。

何错万分不解，直至一日从铁铺归来，忍不住提及发问：“世既铸短剑，为何不观剑舞？”

世闻言一笑，手中那把短剑刃如秋霜。

他说，他已寻得他想看的剑舞。

再后来，平就殿课业样百，依旧招架不住各地而来的公府贵人。也不知是谁了个主意，六艺考学期至，三十三博士却让诸生唱折戏。

世之中礼乐崩坏，过年时节总有许多世家都不再搭台看戏，反而学外地圈兵一方的诸侯，聚到庄上演练曲。平就殿不缺千奇百怪的课业，可若真说唱戏，大多觉得失了自家颜面。

偏生有那位公主在。

她虽年少，可已生得宛若明月般丽。学里有不少人想要摘这颗天掌上珠。每至歇课时分，那些公侯弟们聚在一，看着她走大殿，穿过弯弯绕绕的曲折环廊，一路远去。

主与燕世向来不和，甚至连面上功夫也不屑。有不少小娘心生不满，绞着帕悄声说些闲话，何错耳朵尖，总能听上几句。

世人缘不错，再加上天生的好相貌，一白衣往殿里一站，小姑娘们先是红了脸，拿倒了书卷也不知，再不敢多说上几声话，生怕惊走这天仙似的人。

平就殿鬼蛇神众多，但这变脸功夫实在神化。

何错站在树枝上，怀里抱着的刀松了又。学景致，有连绵环绕的石林假山，世那白袍落了灰，而那明月藏在他怀里，裙角如江波凝光般青碧潋滟。

待到翌日，两人一个著词、一个笔，洋洋洒洒戏文世。平就殿里无人不惊，无人不讶。这二人平日里最不对付，饶是魏先生跟前，也会各执一词冷笑连连，何来如今这么好颜。

何错摸摸鼻，望天又望地，突然听得世笑咳了一声，说：“这戏还没来得及题名。”

都是些十五六岁的少年，脑里奇思妙想，最喜替人拿主意。有人提议就叫平就学考，立博得众人反驳，如此直白实在对不起这满篇辞藻。又有人嚷嚷取戏文第一目，不如就叫赵生拜佛。

看了通篇戏文的觉得这名不错，故事起于世之中，赵生无门投帖，怀才不遇，遂于梦中拜佛，求一伯乐。赵生既得伯乐，壮志凌云，可惜二十年黄粱梦醒，才知是一场空。

这名儿取得雅俗共赏，妙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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